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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飞鱼,口气熟稔:“来了。”
当初有三方人马追捕,陛下是一方,纪昭是一方,还有一方是西凉赡思世子的政敌,比起夺取他手中的人质,更想置他于死地。
拂林世子揪出飞云观里的奸细,拷问出接头方式,徐公子顶替细作前去联络,自以为接触了赡思辛留在浙州的人手,殊不知这些人早已换上政敌人马。
永道长、孙老板、拂林世子、政敌都被调虎离山,赡思世子却也不跑,在青城山等一个人。
纪昭穿着蓑衣现身,各自人马潜伏山间,两方对峙。
飞鱼拉着千雀想跑,纪昭喊她大名,“别回头。”
赡思世子偏要跟他对|着|干,朝她招手,“世子哥哥带你去西凉玩。”
飞鱼第一次见赡思辛,他易容成纪昭的模样,后来见了真容,仍觉隔着面具。此刻他热切地自称哥哥,面具好似裂了一丝缝。
纪昭伤得更重,这回赡思世子没挟持人质,打斗间也占了上风。
平跃有意纵虎归山,知道寻芳令在,也没派人跟着。飞鱼诓他有许多人护着,实则除了身边的千雀,只带了远处的九命。
一个九命足以射|出|一支冷箭,彻底贯穿纪昭的心房。
他跪在地上,她走过来蹲下,还是替他拭血,那方巾帕绕着胸口冒出的箭镞,极有耐心地打圈。
张口就是汹涌的血,于是口齿不清:“日后这担子……”
她弯起明媚的眼睛,缓缓歪了歪头,“想让我继承衣钵,你想得挺美啊。”
他给她买过糖葫芦、布老虎、拨浪鼓,会抱着她四处逛,会摸摸她的脑袋,揉乱了便赔一支花簪,可事到如今,非但什么也赔不了,竟反过来奢求。
纪飞鱼拔|出|那支箭。他缓缓倒地,她缓缓站起,擦着手上的血,淡淡吩咐千雀:“剁|了。”
灭完纪昭人马,即刻有人来报,赡思世子提出由他来料理尸首。
他用那种名为声色的蛊虫烧了纪昭的尸首。
待绿焰熄灭,尸首成灰,方下结论:“死有余辜。”
他与平跃很不同。平跃怕她走了极端,他却试图令她坦然,他激发了她的阴暗面,尽管她不愿承认,总归生出几分向往。
佳人目光在身上停留太久,赡思世子不免调笑:“莫不是芳心暗许。”
万物有迹可循。赡思辛从来谋定后动,兴疫病、除纪昭、带她走皆在计划之中,他先埋下尸首喂回生虫,再派人在水源地下毒,知道就算回生虫被发现,用它在活人身上炼出的解药也会引发争议,为他逃离争取时间。
只是暮颜花虽能防疫,若他未能住在飞云观,又该如何自保。
蛊虫声色嗜好桐零香,他能驱使必然随身携带,她却丝毫没闻见气味……眸光微沉,抬眼已是含情脉脉,伸手抚他脸颊,指尖慢慢滑至唇间。
他会解其意:“想试试吗。”
她张嘴咬来,舌尖大胆|探|入,他任她动作,并不回应,直到一处角落沦陷,方反过来含住了它。
飞鱼已然尝到涩味。
应是浓度极高的桐零香。
目的达到,她轻轻一推,他亦不恋战,结束这看似缠绵的较量。
如果她没猜错,桐零香就是解药,蛊虫才是障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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