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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那一尺多长的小东西被剁成肉泥,心里就有不少感叹,这小小的东西在水里就是个神通广大的神,你再怎么有本事,在水里你都得被他折腾,但是一把他抓上岸,他什么本事都没了,摇尾乞怜也不会有人可怜。
张屠夫不撒恨,非得把那黑黢黢的东西给剁成了肉泥才罢手,他是屠夫,心也狠的下来,换做一般人你都下不了这个狠手。
把那东西剁成肉泥之后,就有人提议给埋了,但是我还是让准备柴火把肉泥给点火一块烧了。
当柴火燃烧起来的时候,臭气熏天,黑烟滚滚,天上飞的鸟都被熏下来几只,站在柴火身边的人都吐了起来,吐出来的东西都是带毛絮的,黑乎乎的,可能是吸了那黑烟才导致的。
祸害乡亲们的水猴子这么的被烧了也算是一件好事,但是有一件事又变成了坏事,也不知道是谁,居然把那口瓮棺给打碎了,里面抖出来一副骨架,这本来也没什么,我早就预料到了。
但是瓮棺里面还有一口小的瓮棺,打开之后里面居然有两个金锭,这两块金锭足足有三斤六两,上面书写“大清索氏幼子镇煞金”,看到这三个字我就知道坏了。
这两个金锭就像是罪恶之源一样,引得村子里的人不停的打架,都说是他们先发现的,金子归他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都不让谁。
九十年代千山还穷的叮当响,三斤六两的黄金那可是天文数字,谁见了不眼馋?特别是王红,他就是个愣头青,把金锭抢走,谁敢要,就跟他拼命,还有一个被张屠夫拿走了,他说的更有理,他说金锭是他儿子托梦送给他的,谁跟他抢,手下刀子说话。
我心里就纳闷了,财果然是能害人,之前的张屠夫被丧子之痛折磨的要死不活,这会为了抢夺黄金居然又生龙活虎了。
争抢连村长都制止不了,伤了不少人,我想着就是报应,你把人家从坟里面挖出来,打扰人家安息就不说了,还抢人家的陪葬之物,不害你害谁呢?
我把尸骨给收敛了,丢进火堆里一块给烧了,心里感到啧啧称奇,水猴子藏在瓮棺里,到底是这夭折的幼子因为风水恶化所变的,还是也不知道从那里钻出来的这头水猴子占了人家的瓮棺祸害人家?这种事情模棱两可说不准。
但是我知道风水这种事不是一成不变的,千山之所以叫千山,就是因为这里至少有一千座山,本来这里是风景美丽,可谓是风水宝地。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为的修建了大坝,开垦荒山破坏了风水,造成一个煞龙格的格局。
矮驼子山被机器开垦,使得龙身带煞,巉岩险壁,丑恶粗雄,露骨带石,枝脚尖利,破碎欹斜,臃肿硬直,或全无跌断过峡,或虽经脱卸,而恶彤不改,观之而毛骨悚,步之而心神惊凡此之类,皆谓煞气凶露,名叫煞龙,最为凶恶,若误下此地,主凶狠强梁,为嗜煞诛夷惨火之应。
如此看来,每年这水库死上那么些个人也不奇怪了,造化弄人不可能可恨人造孽。
水猴子的事就这么过去了,我给记载到爷爷的寻龙策里面,因为我觉得奇,就给记下了。
时日渐过,张屠夫也不杀猪了,总是托我给他儿子找个女方,圆了他的心愿,但是配冥婚这种事可是个大事,一要算生辰八字,二要门当户对,三要双方同意,一切酒席礼数都要办,古时候只有大户人家能办,穷人不办。
张屠夫家有钱,是个万元户,因为杀猪又能捞油水,张屠夫算是我们龙口村的一个财主了,所以我才提议他办的,但是奈何女尸难找,一直拖着。
张屠夫他儿子就埋在他们家地基下面,这是传统,夭折的孩子不能入祖坟,也不能乱葬,最好的办法就是葬在自己家的地基下面。
说来也怪,张屠夫自从他儿子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杀过牲口,人家请他他也不去,红白喜事也见不到他,有人说是他卖了金锭子发了财,看不上那点小钱了。
我心想也是,但是直到他来请我,我才知道这事不是那么简单。
十二月的天,东北早就飘雪了,一年比一年冷的邪乎,这才刚立冬,大坝河就上冻了,在过些时日,大白湖都能冬捕了,到时候百十里地的人都会往大白湖赶,赶上这一年最鼎盛的节日。
我娘在家缝补渔网,跟我唠嗑,我娘跟我说:“你说稀罕不?张屠夫家那闺女看着挺文静的,但是没想到居然能干出来那等下作的事,也不知道是哪家的野小子把她给办了,但是又不负责任,人家姑娘在家里害喜,传的村子里沸沸扬扬的。”
对于这等碎嘴子的事我不喜欢听,但是我娘说了我也没办法,东北老娘们大冬天的不跟我唠嗑总不能跟鬼说话吧?
对于张屠夫家里那个闺女我也有点印象,长的挺漂亮的,十里八里的村没有一个能有她好看,可能是身在有钱人家里,所以就养的白白胖胖的,俺娘曾经还稀罕着给我添做媳妇呢,但是现在嘴里满是不屑的意味。
农村的姑娘,失了身就等于是破鞋,没人会稀罕,只会被风言风语给折磨着,要是心性高的,指不定就活不了了,非得被流言蜚语给折磨的自杀不可。
这时我家的门被敲的咚咚响,下雪天耗子都猫在窝里不出来,这会谁来敲我家的门?我去开门,看到是村尾的稳婆王老妈子,就是接生婆,长的跟鬼一样瘦小,包在大棉袄里就显得更小巧了,他进门就跺跺脚,坐在我家炕上,手往袖子里一插,就稀罕着对我说:“你说奇不奇?”
我娘被这话勾的来了兴致,村子里的老妈子都喜欢听东加长西家短的好奇事,但是她这话就对我说的,我没接茬,王老妈子也不打盹,继续说:“你说处子也能怀孕?”
我娘听了很稀罕,她眼睛一转,就跟稳婆说:“你说的是张屠夫家里的吧?咋可能,俺活了半辈子了,还头一回听处子坏孩子的。”
稳婆显得很得意,似乎勾搭到我娘的瘾了,就稀罕着唠着:“张屠夫来找我了,要把他闺女的孩子给拿掉,都没敢通知计生委,这事他以为能瞒过去,但是村里还有谁不知道他闺女勾搭上了野汉子,杀生的事我不喜欢干,遭报应,但是张屠夫跪在我家里,雪都给埋了,显得可怜,我就动了恻隐之心。”
我娘把鞋垫给纳好,放在我脚上比划,觉得合适,丢在篮子里,索性也不纳鞋垫了,跟王老妈子唠上了,他说:“你心好,手底下救过那么多命,咱家寅子都是你接生的。”
王老妈子被夸了两句眉头都笑开了,但是很快就稀罕着说:“你不知道,我心好差点没要了我的命,我去那张屠夫家里,就觉得阴森森的,吓的我一身汗都出来,这人杀了一辈子生,早该遭报应了,但是可惜都报应到他俩孩子身上了,一个淹死了,一个马上也活不成了。”
我觉得稀罕,就问王老妈子:“你别瞎说,人家不就是怀了孩子吗?咋就活不成了?你是稳婆,又不是孟婆,那还能点人家生死呢?”
王老妈子不乐意了,嘴巴一瞥,跟尿壶一样,她对我说:“我跟你胡半仙爷爷可是老交情,这种事我也懂,我可不会瞎说,我告诉你啊,他那姑娘怀的根本不是人的孩子,是鬼胎。”
这话让我娘脸色一变,小声说:“你可不能乱说,鬼咋能让姑娘怀孕呢?这是稀罕了,要是传出去,张屠夫可真没法活了。”
王老婆子紧了紧袖子,觉得冷的慌,她不紧不慢对我娘俩说:“你别不信,女人的身子我最清楚,张屠夫要我给他闺女拿胎,虽然我手熟,但是也得检查一下,我这一查不要紧,可没把我给吓坏了,那姑娘还是个处子,都没破呢,但是肚子大了,黑漆漆的,还流黑血,这不是鬼胎是什么?张屠夫杀生招鬼,害惨了他闺女。”
我觉得稀罕,鬼胎我也听过,胡半仙爷爷记载过,处子怀孕多鬼胎,此乃恶气产生,滋养鬼物孕育恶胎,胎生人死,所以王老妈子说张屠夫闺女快死了也不假。
我娘觉得很可惜,自己嘟囔着,多可惜一人啊,要是好好的,娶做媳妇也是个好事。
这会我家大门外面狗吠连连,我家不养狗,是隔壁的人养的,平时乖的很,但是今天叫唤的厉害,我知道外面有事,就赶紧开门看看什么情况,这一开门,就看到张屠夫连跑带爬的往我家赶,身上都是血,我赶紧过去,可能是真的出事了,张屠夫见了我,也没稳住,他对我说:“王老妈子在吗?”
我还没答话呢,王老妈子就走出来,可能觉得张屠夫是个催命鬼就不高兴嘟囔着:短命鬼缠上了真不让人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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