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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鸳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明年她就要嫁给表兄了,就算回家也住不了多久。不过她已经多年没有见到家人,心里也实在是想念得紧,于是她点了点头。
“明年我就十五岁了,到时候就能嫁给表兄。那不如让我回家住一年。我想阿父阿母了。”
她晃着嬴政的手臂撒娇,充满恳求地望着他。见他没有回话,就抱住他的腰,靠在他怀里扭股糖似的蹭来蹭去,拉长了语调,娇声说道:“好不好嘛!以后人家就住在宫里了。还有不到一年时间能和家人团聚而已。”
嬴政听到她果然想要出去,心情越发不愉快。他的脸沉了下来。
他被她蹭出了火气,干脆掐住她的腰往上一提,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日。如今你竟要离开一年之久?”
朱鸳还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肯。她嘟起嘴,低头在他唇上啄了啄,难得温柔地安抚地说:“人家出去住又不是不进宫来了。表兄要是想我了,也可以出去看我的呀。”
她的神色快活明媚得像是要飞出囚笼的小鸟。好像马上要离开这个深重封闭的秦宫,奔赴更加广阔的天地了。
嬴政心里一空,不由将她抓得更紧。他是住在秦宫的王,秦国名义上的最高统领者。可是他没有亲政,手中便没有实权。母亲对他不很关心,只是整日和相邦谈论国事。相邦对他倒也称得上关爱,可他对他却是尊敬而忌惮,无法敞开心怀。
异母的弟弟成蟜和他感情并不深厚。
唯有朱鸳。他们一同长大,她便恍若是他的伴生,她陪伴他却也依赖他。若说在这秦宫中他最信重谁,那便是他的表妹。
嬴政说:“不行。阿鸳贸贸然搬出去住,怎么住得惯。何况在成为王后之前,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当然不能搬出去。”
打蛇打七寸。他自然知道朱鸳喜欢什么,特意放缓声音,慢慢说道:“外面有来自齐国的绸缎吗?有燕国的珍珠和宝石吗?有你爱吃的桃子吗?有楚国的鱼虾吗?”
他每说到一个,朱鸳的眉毛就皱起一分。果然朱鸳开始思考起来,流露出几分信服的神色。朱鸳已经被娇惯坏了,出宫去住哪里还有这么舒坦?
“所以还是住在宫里好。阿鸳想家人的时候,我便陪阿鸳去看望。更何况——我舍不得阿鸳。”他已经恢复冷静的模样,顿了顿,抬眸望着她开口说道。
朱鸳原本还有几分犹豫纠结,听到嬴政这么说,心里顿时甜滋滋的。她得意地想,哎呀,原来是表兄舍不得她出去。那她还是不出去住了。
她捧着他的脸啾啾亲了两口,顺坡下驴,一口答应下来,大声说:“那我还是留在宫里陪表兄。我可舍不得表兄难过。”
她得意又窃喜的表情早就把她出卖得一干二净。嬴政狭长的丹凤眼中闪过明显的笑意,按下她的小脑袋,吻住了她像花瓣一样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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