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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北京北京（第1页）

赵长天牵着她的手一直逛到很晚，走遍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直到华灯初上，路灯一盏接着一盏依次点亮，才产生了回家的念头。漫步在年久失修的水泥路面上，程潇的五指始终紧抓着他的手。“对了，长天哥，你怎么会突然写起小说来了呢？我记得你不是整天在林场上班么？”程潇突然想起这一节，向赵长天表达着心中的困惑。赵长天哈哈一笑，摇摇头说道：“我每天在林场里除了上班就是打猎，总得找点消遣吧？”程潇嫣然一笑，道：“那倒是，不过……”赵长天见程潇欲言又止，问道：“不过什么？”程潇低下了头，忍不住窃笑道：“你这消遣也有点太超乎常人了吧，整得这么大，直接都被《人民文学》的主编约去北京改稿了。”这件事在赵长天来看，其实并没有多么的稀奇。毕竟他的才华在《摸金笔记》这部想象力无比瑰丽、艳绝的作品的加持之下，这么点回报绝对是自己应得的。但在程潇眼中可就完全不同了。其实主要也是因为这时期作家这个职业在老百姓的印象里，太过于神圣了。区区的写点字，谁都可以。但是要将写出来的字变成钱，那可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了。反正自从昨天赵长天跟《人民文学》的主编周月茹通过话之后，程潇眼里的赵长天比之前更是多了一层耀眼的光芒。回家之后，两个人先后洗漱，等到程潇回到卧室里躺下的时候，已经是当晚十点半。她像是往常那样躺进被窝里，关灯，酝酿睡眠。正要睡着的时候，当时整个人已经处在迷迷糊糊的状态。忽然之间，今天在外面那种极度渴望被填满的空虚感，犹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向她袭来。太过于猝不及防，意识昏沉的她，缓缓的将一条白嫩笔直的大腿从被窝中伸了出去。幻想着赵长天躺在她怀里，鬼使神差一般的用力紧抱住厚实的棉被。过了一会，开始不由自主的向被子边轻轻一撞。一下两下之后，那种难受的感觉顿时有所缓和。与此同时，她瞬间清醒了过来。卧室内一派昏暗，静悄悄的深夜逐渐在她眼前展开。白牙紧咬住粉嫩的嘴唇，整张脸通红的，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直到心跳加速、香汗淋漓，平整的床褥被她压得呈现出大片大片的褶皱。她终于知道，那种奇怪的空虚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十五分钟之后，她手脚酸软的坐起身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双手抚住面庞。尽管知道自己的这种反应其实是说明了，自己已经正式从女孩变成了女人。可是在这个社会风气过于保守的八十年代，作为这个时代的人，她坚定的认为这是极其可耻的。可耻到自己一下子就成为了无可救药的堕落女子。没错，不知不觉的，自己已经开始堕落了。“唉！”既享受又痛苦的等到那余韵完全消失之后，摇头叹气的重新躺会被窝，懊恼不已。那坚硬、挺实的被子边已经被她牢牢的压在身下，充满负罪感地沉沉睡去。第二天醒来之后，程强跟许惠婷无论跟她说了什么，她的反应总是慢个一、两拍。显得心不在焉，就连吃饭的时候，都不好意思看赵长天一眼。昨天在火车站买的那张火车票，发车的时间是九点三十分。吃完饭后，赵长天和程潇急匆匆的收拾整齐，去火车站上车。直到顺利登上火车，在卧铺上躺下，赵长天简直都懵了。程潇突然变得过分羞涩跟腼腆，总是刻意和他保持着很长一段的距离。怎么问程潇都不说，只是摇头轻笑，或者是点头沉默。大概赵长天就算是想到一万种可能，都不会猜到昨晚两人回来之后，程潇自己呆在房间里到底经历了一番怎样的从女孩到女人的蜕变。赵长天本来以为这趟漫长的旅途身边因有程潇的陪伴，会相当有趣，但事实情况却跟自己想象的截然相反。反正程潇的反常让赵长天无话可说了，就这么一路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强打着精神躺到了北京。偌大的北京城，那可真是一片茫然，赵长天跟程潇下了火车之后，打算直奔《人民文学》的编辑部所在地。从问路到确定路线，足足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最终成功坐上32路公交车。那32路公交车是在北大门口，起始站是人尽皆知的颐和园，而终点站则是西直门。按照地址上所写，《人民文学》的编辑部位于朝阳门内大姐166号，于是又得倒车。程潇由衷感叹道：“北京城到底是跟咱们老家大不一样，长天哥你瞧，这坐一回公交车还是按站收钱的。”“天呐，要是咱们家住在北京，一天下来，光坐公交车就得花多少钱啊！”程潇摆弄着手中的几枚一分钱硬币，紧蹙着秀眉。赵长天眼看着即将倒车到28路公交车了，立马就要下去。牵着程潇的手，急道：“不坐了，直接打车去人民文学的编辑部！”哪成想刚一牵住程潇那白白嫩嫩的玉手，程潇立马将手抽了回去。俏脸一红，将赵长天的手提箱抢了过来，拎着走下去。赵长天纳闷极了，也不知道这程潇一路上到底是怎么了。心想回头忙完了之后可得好好问问她，好端端的，自己是惹她不舒服了么？无论如何，都得问个清楚。当两人乘坐出租车来到‘人民文学’编辑部的门口时，顿时被眼前的气派给震惊到了。“哎，同志，瞧什么呢？”看门的门卫歪头冲着赵长天大喊大叫。赵长天将自己的身份证掏了出来，走了过去，说道：“你好同志，我是从东北鞍山来的，之前写了两篇小说给咱们杂志社投稿。”“主编周月茹给我打长途电话，让我来北京改稿。你瞧。”赵长天将身份证递给门卫，门卫顿时眼前一亮，一拍大腿，叫道。“哎唷，不简单啊！看你年纪轻轻的，应该比我还小了不少吧？你这……你这是大才呀，兄弟！”赵长天冲着程潇一笑，道：“一般一般，全国第三。”门卫拿起纸笔，笑道：“快，大才子，你在这儿登个记，然后就直接进去吧。”赵长天很快登记好，试图牵起程潇的手走进大门。这次程潇并没有将手抽回，赵长天一瞧，她正充满好奇心的来回扫视着面前的一座座高楼。“别走错了啊，就是你正前方的那栋楼。”门卫及时指路。旋即哈哈一笑，又道：“哎，大才子，这是你媳妇儿还是对象啊，长得可真俊呐。”程潇“啊”的一声，听见门卫的称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在赵长天手心里，用力牵着。但这一次她已经来不及将手抽回了，一路红着脸，跟随赵长天向接下来扬名立万、名震天下的起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