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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芷萱看张木匠家的东西实在,挑选了一个立式衣柜,一口带锁的木箱子,一个浴桶和一个用来泡脚的木盆。
总共花了二十块钱,其中衣柜十块,木箱子四块,浴桶五块,木盆一块。
云婉婉比她少了个浴桶,因为力气小搬也搬不动,买了也无用。
谷明月十分熟络交代:“张叔,您待会给我们送去知青院哈。”
张木匠在手上吐了口唾沫,咧着嘴数钱,闻言一口应下:“放心,有你张叔在,指定给你们送到位。”
桑芷萱客气一句:“那就劳烦张叔了。”
张木匠乐呵呵摆手:“不麻烦,不麻烦。”
每年新知青下乡是他最高兴的时候,人傻钱多,不像屯子里几个人一分两分吵个半天,那多没意思。
晚间,饭罢,何锦简短开了个欢迎会。
“是这样的,咱们知青院啊,粮食都放在一起吃,两两组队,轮到自己那天,提前半小时回来做饭。”
他拿起搪瓷杯子喝了口水,润过嗓子后声线更加温柔:“当然,也不强求大家一起吃,你们可以自行选择。”
桑芷萱心下一凛,也许是先入为主,她对何锦始终提防,仔细聆听每一句话,就怕一不小心入了套。
“我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还是一起吃为好,至于分组的话,何同志你看怎样分为好?”
李红军和云婉婉也连连表态:“何同志,我们听你的。”
何锦嘴角不自觉翘了翘,黑眸里一抹得意流转,等抬起头时又变为那个温文尔雅之人。
听他的就好啊,他就怕来两个刺头不好管理。
“这样吧,我们老知青已经分好组倒是不好打破,你们三人干脆一组吧,等新知青来了再做调整。”
胡雪一听就不干了,拍着桌子大喊:“凭什么呀?我们都是两人一组,他们就能三人成组?”
何锦墨瞳深处压抑一缕不耐烦,耐着性子反问:“那胡同志认为应该怎么分为好?”
“那当然是……”
话到嘴边,上涌的热血忽然降压,默默将那句“多出来那个和我一组”给咽回肚子。
她呵呵娇笑几声,好似一只被扼住脖子的星头啄木鸟,尖利带有颤音,十分刺耳。
“那当然是由锦哥你来分啦,毕竟你才是知青院的负责人嘛。”
何锦包容笑笑,再次老话重提:“你们三人一组,排在最后边,等明天我和明月轮完,后天就是你们。”
桑芷萱自然没有意见,当下表示同意,李红军和云婉婉亦然。
一夜光怪陆离,临近鸡鸣时分才堪堪从稀奇古怪的梦里回归,小小深眠片刻。
还不等睡个舒服,苏海玲柔和的呼唤声响起:“桑同志、云同志,快点醒醒,咱们得上工了。”
桑芷萱一个激灵爬起身,眼皮似有千斤重,艰难撕扯开来,她晃晃混沌一片的脑袋,小坐片刻。
呵欠连天,她抬起胳膊看表,很好,五点四十六分。
哑着嗓音询问:“天色尚未破晓吧,每天都要起这么早?”
快且密的尖细声线刺破知青院宁静:“乡下地方,你以为还是在城里吗?想当大小姐可省省吧,这里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重点是还吃不饱!”
“呃~”桑芷萱痛苦闭眼,揉揉发胀的太阳穴,早起不可怕,早起被魔音穿脑比较恐怖。
云婉婉更是被直接惊醒,吓得大喘粗气:“怎么啦?怎么啦?”
谷明月素来不给胡雪留情面,扑哧一声乐了,早起的不痛快都给逗走咯。
“能怎么,该起床了呗!”
胡雪瞥了眼谷明月,傲娇抬起下巴哼出声,砰一声打开大门走出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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