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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逢年过节全家会到正厅用膳外,其余时间都是在各自院子里吃。十二月十一日不是什么节日,也并非谁的生辰,杨月蓉为什么要特地来通知她?
这个问题她在知画那里得到了答案。
知画已将炭炉烧旺,屋子里暖烘烘的,关上门和外面仿佛两个世界。
“小姐您不记得了吗,每年下第一场大雪的那日,都要全家一起吃一顿饭的。”
“这是你们……”年宿宿想了想,又改口:“琉璃国的习俗吗?”
知画帮她把大氅脱下,“不是啊,这应该算是相府的习俗吧。”
因为她淋了雪,雪融化后便将大氅表层的毛给打湿了,摸上去还是湿的,知画把大氅拿到炉子旁边烘烤,也顺势拉着年宿宿坐下暖手。
她继续解释:“小姐十五岁办及笄礼那日,正逢盛京落第一场雪。那场雪格外大,不过一个时辰,雪就已经淹过了脚脖子。
老爷夫人特别重视小姐的及笄礼,那日的鞭炮声足足了一个时辰不间断。红色的炮纸漫天飞,和白雪交织在一起,又一齐落地,十分漂亮。
当时来庆贺的人都说这是好兆头,瑞雪兆丰年,小姐定也是天生富贵命,果真第二年收成特别好。”
年宿宿托着腮,听得认真。
炉子烧得噼噼啪啪,她透过半开着的窗户望向外面雪白的天地,仿佛真的看到了她的及笄礼那日的盛况。
“后来,夫人就说每年盛京落第一场雪的时候,一家人都要一起吃顿饭,寓意着来年幸福美满。”
听完后年宿宿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能感觉得到,“年宿宿”其实是被爱的,只不过在这个时代的环境下,她承受的爱是伴随着压迫和控制的。
但不可否认,年丞运和杨月蓉很爱这个女儿。
知画将烘干的大氅挂回衣桁上,又叮嘱了一遍,“小姐,过几日雪可能会下得更大些,您出门要带好伞,穿厚点,眼见要过年了,可别染风寒了。”
知画能说出这话就是吃定了她会自己偷偷跑出去玩,防不住,只能让她做好防寒措施。
年宿宿笑嘻嘻地满口答应。
临近傍晚。
雪还在稀稀落落地下,年宿宿撑着伞到正厅。
晚上好像更冷了,她抱了个汤婆子过来暖手。
她到正厅时,时辰还早,但是净秋已经在布置碗筷了。
吃饭的桌子就在外间,门大敞着,风雪肆无忌惮地扑进来,所以旁边生了两个炉子,火烧得极旺。
“娘还没来吗?”年宿宿在一旁坐下,没话找话。
净秋忙着布置,回答她的话十分简洁:“夫人在看帐本,等会就会过来。”
她“哦”了一声,没再说话,静静盯着外面的雪看。
青石板蒙上薄薄的白毯子,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正厅正对着一幢高大的假山,山上亦是白雪皑皑,草木被积雪压得弯了腰。
天色渐晚,年丞运和杨月蓉是一起过来的。
年宿宿昏昏欲睡,眼皮沉沉一闭一阖的时候看到了两道身影朝正厅走来,她一个激灵惊醒了,若无其事擦去嘴角的口水,站起身来笑脸相迎。
“爹,娘。”
杨月蓉满面春风,一过来就握住年宿宿的手,眉头瞬间拧起,“手怎么这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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