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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就是魔法学院新生入学日。
奥利维娅对此感到困惑。
明明没有递交入学申请,也从未在家人口中洞悉有关这所魔法学院的只言片语,没有令人侧目的魔法天赋,也没有身为剑士的强壮体格,身为帝国最普通的平民,除了这张优越的脸庞外,十八岁的奥利维娅可以说是平平无奇。
可是在她成年这天,一只来自魔法世界的猫邮差敲响了位于阁楼的,奥利维娅的窗户。
邮差为她送来了入学通知书,并指引她前来此处。
奥利维娅穿着棉质的睡裙跑下楼梯,再三确定无误后,那位优雅的邮差打着哈欠,在弥漫的魔术粉尘中失去了踪影。被打扰了睡眠的父亲走出房间,点燃桌子上的煤油灯,然后展开双臂抱住她,细心地安抚烦恼的奥利维娅。
这不是什么难事,他早已习惯了温情的安抚。
身为巫女的母亲展现出了一种忧郁,她用那双淡灰色的眼睛扫视过邮差离开的方向,粉尘的消散只留下一地清新的柑橘香气,预言并未向她反馈出不详的征兆。
“甜心。”魔女说,然后召来斗篷和法杖,使魔在壁炉边缘的阴影中徘徊涌动,她裹上鬼魅的漆黑影子,深棕色的鬈发从两鬓凌乱地垂下,这让她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但那又怎么样呢?魔女就是这样。
“我出去一趟……”她发出长长的叹息,“不必害怕。”
父亲松开怀抱,奥利维娅提起睡裙向她跑去,凭空出现的羊绒地毯接住赤裸的脚掌,防止她在光滑的地板上跌倒。
她扑进魔女的怀里,被魔女披在身上的影子冰凉而柔润,仿佛一层浸在冰河中又仔细擦干的胶体。家养的影魔扭动着分出几道小触须,牵住她蜷缩的小指,魔女则低下头颅,拨开那些乱糟糟的、金子般的长发,用嘴唇亲吻她苍白的脸颊。
“好的,好的……”魔女的呼吸轻而软,“妈妈的好孩子。”
“奥利维娅,别担心,我没有感受到什么征兆,”她柔声说,“就当是去上学。”
壁炉明亮起来,柴火在火膛里闷闷地燃烧,火焰驱散了黑暗与寒冷,窗外的月亮浸出苍白的光芒,水银般流淌进小小的房间,失去控制的法杖悬停在空中,魔女耐心地等待着。
奥利维娅迟疑地点了点头,慢慢松开了手臂,“一定要去吗?”她问。
“甜心,你不能一直待在家里。”
魔女将奥利维娅手指上的触须剥下来,颤动的恶魔发出像是小猫哭泣的悲鸣,化作粘稠的漆黑液体融回那滩影子里。
天色已经很晚了,现在正是魔女集体活动的时间,人族不再离开家里,恶魔游荡在街区,一弯璀璨的银月照亮远方的教堂,虔诚的天族信徒还在祷告。
她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门了。
而这一切,都起源于那个该死的诅咒!
见事态没有转机,奥利维娅只好重新回到沙发上,用羊绒毯子包裹住自己。
柴火焚烧的气息翻涌在屋子里,又被烟囱排出。父亲离开房间,穿过走廊,她可以听见水炉烧开的滚沸,汤勺搅拌玻璃杯的音乐,还有从软骨里编织哼唱的、走了调的歌声。
她悄悄看向窗边的母亲,“噢,那我可以带上雪莱……”
雪莱是魔女佐伊俘获的使魔,一只影魔。在佐伊年轻时,在她还是那个臭名昭着的战斗魔女时,它作为魔女残忍而高效的帮凶,在帝国北部广为人知;在佐伊销声匿迹后,雪莱收敛了他的恶魔本性,褪去阴险狡诈的外壳,勤勤恳恳、一丝不苟地在家里做保姆、做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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