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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八兄弟洁身自好的名声有多响亮,这谢既白风流好色、流连欢场的名声就有多响亮。
光听说过的,从谢既白十二岁起,买下的风尘女子便有十来个,且个个一掷千金。
两拨人互相腹诽对方名不副实名副其实、风流好色。
施明玮与那叫朝颜的姑娘眉目传情,见对方低头不搭理自个儿,无趣地收回带钩子的眼神,挤眉弄眼问:
“谢三弟,我听说,前段日子,你去了江南,从秦淮河畔,买下个国色天香的头牌带回京城,可是真事?”
谢既白老实回道:“她叫落雁,是我府上沉鱼姑娘的双生妹妹。沉鱼姑娘托我救一救她妹妹,使她姐妹二人团圆,我便走了一趟金陵。”
没想到,在金陵遇到个如山中精灵的女孩。
讹了他十两银子,回了城,却去他家的粮铺买了两袋米,施舍给入城的穷人。
他第一回见识这般有趣的女子,可惜离开金陵,此生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不过,也无妨,他已将那少女画下来,倒稍稍添补遗憾。
施明玮三兄弟大笑,气氛变得暧昧起来。
“谢三弟此乃义举,冰天雪地的,你忍寒捱冻的从京城去金陵,又从金陵回京城,想必那沉鱼、落雁二位美人,定然对你感激涕零、死心塌地。谢三弟着实有艳福啊!”
话是这般说,实则三兄弟心中都嫌弃谢既白沉迷女色。
从小看老,将来定是个没出息的。
施明辰在此地遇到未来小舅子,本不大自在,恐叫未来岳父家看轻了自个儿去,此时心里对这门亲事越发不满。
谢家地位不高,却比施家更复杂,长房是庶出,谢既白是嫡出二房的长子。
谢既白的大哥和二哥出自长房,听说二人皆是精通商业经济的,且已负责家族庶务,唯独谢既白游手好闲,成日游走在花街柳巷。
镇国公府给施明辰定下谢家这门亲,是回报谢家。
当年打仗时,施家军的粮草被敌军烧了大半,谢家老太爷冒着风险,从各地的粮铺运粮,填补了这个亏空,才使得战局反败为胜。
除此外,便是看中谢家丰厚的家资。
施明辰心想,这谢既白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将来谢家的家产恐都落入他那大哥、二哥的口袋。
他不指望小舅子拉拔他,但眼看着谢既白将来是要拖他后腿的。
因此,是越看谢既白越糟心,连门外那蒙面纱的什么姑娘,也变得面目丑陋起来。
谢既白不负商人子挥金如土的“美名”,与三兄弟聊了几句,便道:“相逢即是有缘,哥哥们昨夜、今早的花资,我都请了。日头不早,哥哥们怕是还要梳洗的,弟这便告退。”
说完,长揖了一礼,便领着那什么姑娘径直下楼去了,到楼下喊妈妈过来:“二楼‘风华阁’的花费,也记我账上,回头去谢家找账房结账。”
施家三兄弟干巴巴地伸长手,似要叫住他的样子。
谢既白误会他们昨晚在青楼过夜?
三人面面相觑,想找他回来说明白,又不大好解释为何他们来此地。
总不能说,他们在此密谋怎么坑害自家庶妹吧?
这话比他们自污清白更难听。
睡几个妓子,只是风流而已。
坑害庶妹,那是不悌,传出去,只比不孝的名声稍稍好听一点点,但终究是个坏名声。
谢既白下了楼,看着朝颜姑娘上了马车,这才钻进自己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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