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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当程立的目光第N次落在王小美旁边的空位时,他沉声问道:“小美,她人呢?”
“谁?”虽然终于等到老大发问,王小美还是表现出一脸蒙的表情。
“沈寻。”这两个字似从牙齿缝里挤出来。
“嗯?”小美还是茫然地看着他,“寻姐没跟你说她去哪里了吗?”
“没有。”黑漆漆的眼眸,山雨欲来。
“一般都是你亲自照看她,所以我以为她做什么都跟你报备来着,”小美惊愕地瞪大眼,继续火上浇油,“昨天从戒毒所回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啊。”
“张子宁。”程立的声音越发冷沉。
“到!”张子宁响亮地应声,“三哥,我听局里的司机小张说,寻姐管林局借了辆车,自己开出去了。”
“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从老大语气里感觉到了明显的压力,张子宁声音也弱了一些。
“去哪儿了?”
张子宁一脸委屈地看向王小美,以哀怨的眼神无声哭诉——为什么问我?他俩冷战,为什么问我?
“你赶紧问问小张。”王小美催促。
过了半分钟,张子宁收到了小张的微信:“他说,寻姐好像是去了玉河镇。”
程立面色一沉,站起身,顷刻间长腿一迈,人已经出了门。
“昨天你说,他喜欢摄影,有没有什么作品啊?”沈寻一边接过李娟递来的茶水,一边问。
“有是有,不过也谈不上什么作品,就是自己好玩拍了些照片,”李娟在她对面坐下,“贵平有个舅舅从前开照相馆,所以他也喜欢拍照,以前玩相机,现在手机方便了,有时候也用手机拍一些。”
“可以给我看看吗?”
“家里的相册也让警察拿走了,”李娟犹豫了下,像是想起了什么,脸颊微红,“是还有一本,他之前说让我去老砖厂看看,我找着一本藏着的相册,不过,不好意思拿给人看。”
见沈寻露出有些遗憾的表情,她咬咬牙,站起身:“我去拿给你,不过,你不要跟别人说啊。”
沈寻打开笔记本大小的相册,只一眼,就知道了李娟的表情为什么那么羞涩。
入眼满目风情。
相册里的女子,或衣衫半解,或只着寸缕,或青涩,或妩媚,看得出,前前后后的照片,跨越了些年岁,伴随她的成长。
镜头下的她很美,大概是拍照的人心怀怜爱。
也是了,这样的东西,难怪她不好意思交给一群五大三粗的警察。
再翻到后面十几页,就是些风景、静物和陌生的人物照了,构图确实不错,大概都是冯贵平自己满意的作品。
“我可不可以拍几张?”沈寻征求意见,笑了笑,“不拍你的。”
李娟点头。
沈寻在最后几页里挑了几张照片,翻拍到自己手机里。有陌生女子饮茶,留水中倒影;有烟雨茶山,春色绵绵;有市井小摊,老人专心做竹蜻蜓。
“他其实很有才华。”沈寻将相册递给李娟,言语由衷。
“谢谢。”李娟眼眶微红。
这时,楼下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还有叫骂声,接着,楼道里咚咚作响,是脚步声纷至沓来。
李娟脸色一白,站起身:“又是要债的,你快走吧。”
“走?往哪儿走?”出声的是一个皮肤黝黑、满脸横肉的大汉,已经堵在门口,他身后跟了两个男人,和昨天的不是一拨人。
“水哥,她只是路过的,和我们家没关系。”李娟的声音在颤抖,像是格外惧怕这个男人,“你的钱我一定还,我已经打算卖掉房子。”
“这破房子值几个钱?你卖了想溜吗?今天要是没钱,人一个也别想走,除非……”水哥的目光来来回回地打量着她和沈寻,眼里渐渐染上淫色,“你们两个陪哥哥们好好玩一玩,欠的钱我可以打个折。”
他的话音刚落,后面两个男人也发出猥琐的笑声。
“水哥,人家死了老公,寂寞孤单,你这也算是助人为乐呀。”
“你们敢!”李娟瞪大眼,“救——”
未等她出声,其中一个男人就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死死地按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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