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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间永远没有不透风的墙,卢芳似乎还是察觉到了京中先前的调令。
秦慎自然知晓这绝非是自己几人有意透露,而是对这些外郡封疆大吏来说,又有谁没在京都安排几个人手打听消息?
自他遇刺第二天来探视过后,卢芳就再没来过。
但对方不时以关切伤情的理由遣人前来探察所有动静的举动,还是被他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不过有了先前的预防,对方自然查不出任何问题,更何况他也确实并无异动。
而顾惜玉则时不时的前来看望一番,不过每次都被如诗如画防贼般的伺候一侧,两人倒也再无任何暧昧发生。
这种情况让他舒了一口大气,却也又觉得少了几分乐趣。
日子就在这种表面相安无事,暗里波涛汹涌的状态下过去了十余日,他的伤情也大为好转,伤口渐渐结疤。
只是为了避免与卢芳见面带来的更多麻烦,他也干脆装作伤病未愈的样子,每日里躲在大营逗狼取乐,一心只想就此平静的度过这个冬季,静待来年到来。
这日瞿寒巡城回来,径直来到大帐找到他,面色沉重道:“据闻陛下来年春季将要发兵攻打益州,这对我等来说似乎并不算个太好消息。”
“他又要征夷?”秦慎放过正在训练的小白,扭头诧异的看向他。
自从众人知晓来年或许要去长安就职后,渐渐将关注的重心转移到了京城的各种消息,是以对瞿寒张口就是政事丝毫不觉奇怪,反倒是王莽的征伐之心让他惊异莫名。
得到瞿寒的再次默认,秦慎侧首思索片刻,嘴角溢出几丝不可意味的笑意,感慨道:“国事都成这般模样,陛下的雄才伟略倒是丝毫不见减少,只是……”
说着看向他道:“为何你觉得这并非算个好消息?”
瞿寒大有怪他明知故问的不满看他一眼,找了个座位坐下后,这才叹了口气:“这难道不是明摆之事?益州是何地方?山多路窄,夷民只需往山中一躲,兵卒又能奈若何?我担心万一到时征伐不利,而你又刚好应召入京,难保陛下不会换你前去!”
“这……”秦慎沉吟片刻,不能置同的道:“世人皆知我擅长骑兵作战,陛下该不至于昏聩到派我前去那等地方罢?”
瞿寒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道:“当今陛下……”
说着就似不忍卒言又或不便再言的深然长叹,不耐烦道:“当今陛下之想法,又岂是我等所能凭空猜测?究竟如何,谁又知道?”
看来王莽的习性,还真是天下皆知!
秦慎心中暗暗好笑的感叹一句,微笑着宽慰道:“就如你所言,陛下的心思,我等又怎能猜测?你就无需为此自寻烦恼。”
瞿寒微一愕然,旋即一副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的表情看向他,片刻道:“方今天下乱民纷起的局势你自然明了,陛下此时迁你入京,究竟所为何事,难道你还不清楚?我是担心你就此陷入四处征战的困局,以致最终名声尽失。”
秦慎闻言默然。
他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天下乱民纷起,被张居正誉为最好管理的百姓,竟走上了反抗朝堂的道路,这究竟是谁的过错?
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而他倘若为王莽四处镇压叛乱,对这些已经对朝堂心生不满的百姓来说,无异于为虎作伥的狗腿子,从某一方面而言,或许确实会对名声极为不利。
但是事实真这样吗?而现在的他又有选择的权利吗?
秦慎静默片晌,淡淡道:“瞿兄未免多虑,我身为国之将领,就算真有那奉命行事,旁人又能因此而怪我甚么?”
瞿寒闻言面色却并无半分好转,幽幽叹道:“有时我真觉得去长安未必便是好事。”
“这就是你与曹进等人的最大区别。”秦慎呵呵一笑,接着舒了口气颇为感慨的道:“就算不去长安,那至少也要回武泉,无论如何,这云中绝非我能再呆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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