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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晋又问:“夷族人之事,王爷打算怎么办?”
再转过头来时,沈桓眼中的冷意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他抬起眼,望着树梢上已泛出新绿的枝桠,眼中慢慢透出笑意。他道:“寒冬已过,枝头的嫩芽都已经抽出来了,大盛朝的农民也应该正在田间地头勤劳。都说开春时节是百姓最难过的时候,难道就独我大盛的臣民家中口粮短缺,而蛮夷之人,就有猎物从天而降了?”
沈桓只解释到这里就不再言语,可跟随在他身后的宁晋和宁泽还有什么不明白。入春时节如果是耕种的农民只是粮食短缺,那蛮荒的北疆之地夷族人就改用“缺衣少食”来形容了。除了秋收时节,蛮族人最喜欢闯入大盛朝中烧抢掠夺,但也很喜欢在这个时候攻入其他部族,劫掠牛马和奴隶来扩展壮大自己的领地。
“原来如此。”宁泽恍悟,不由得与宁晋互相对视了一眼,“自从王爷与北疆那一役后,夷族早已溃不成军,内部亦是四分五裂。各部落自相残杀,夷族南北两部的首领更是野心勃勃。只是不曾想到,那夷族王子竟还未认清状况,还妄图打入大盛朝廷内部。等他们回到北疆时,说不定早已就自顾不暇了。”
宁晋脸上仍有不解:“那此番皇上召王爷进宫,又是为了何事?”
“不过是为了靖安王府的破事。”沈桓淡道,“靖安王府的实力在边境之地如日中天,皇帝对之忌惮已久,此番宣召靖安王府回京,自然是要将靖安王的实权重新收归掌控的意思。只是,皇帝想得过于可笑与简单了。”
宁晋一愣:“王爷的意思是……”
沈桓侧眼看了过去,微微勾唇,漫不经心道:“你认为,为何靖安王的封地与北疆的领土如此接近,这么多年来,靖安王府的势力范围却一直安然无恙?”
*
乌云厚厚实实地铺满天空,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车夫尝试了几种办法,却依旧无法将马车修复,也无法使马匹拉动车轮损坏的马车。
墨衣一时发了愁。
偌大的街道此时空无一人。这里距离皇城不远,向来是守卫森严之地,百姓很少会来到此处,街道两旁更难见到小摊小贩地到处吆喝。
墨衣站在苏府的马车旁左顾右盼,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一阵马车轮子滚动的声音在耳畔渐渐清晰。
似乎有另一辆马车向这边驶来。
墨衣抬眼望去,正见一辆漆黑的双驾马车从皇宫的方向迎面而来。墨衣心中一喜,也没有仔细看清那是哪家府上的马车,已快步走上前去求助。
“大胆!何人敢惊扰王爷的车驾?”
一个冷冽的声音宛如落地惊雷在车外炸响,这个声音倒有些熟悉。
苏琬忙将姻缘石收起,掀开马车的帘幕往外看去,一眼就看见正脸色煞白地跪在地上的墨衣。
“秦王殿下恕罪,因府上的马车坏了,奴婢方才心中着急,并看清是何人的车驾。一时冲撞了王爷,望王爷恕罪。”墨衣伏跪在地,脸色煞白道,“一切都是奴婢自作主张,与我家姑娘无关,求王爷只惩罚奴婢,不要怪罪我家姑娘。”
宁泽一怔,立刻问道:“你是端郡王府的丫鬟?”
墨衣咬紧牙关,道:“回这位郎君,奴婢的确是端郡王府的丫鬟,但、但此事与我家小姐无关……”
“王爷……”宁晋向马车内的沈桓请示。
墨衣一直低着眉眼,心中忐忑不安。想起沈桓那些冷血无情的传言,她更是瑟瑟发抖起来,心中为苏琬担忧不止。
另一厢,苏琬正要跨步而出的动作一僵,顿觉头疼。
墨衣拦下的那辆华贵张扬的马车,竟是秦王府的马车。她向谁求助不好,为何偏偏撞上了秦王府的马车?
马车里头那人,苏琬暂时不想与他扯上瓜葛。
正思考应对的策略,便见宁泽走了过来,朝她道:
“苏姑娘可是要回苏府?我家王爷愿意载姑娘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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