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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怀逸迈进门槛,很温柔地叫着明珏的名字,嗅了几口气,没闻到椒盐白虾诱人的香味,反而闻到一股浓重的腥气。一只竹篓从天而降,倒扣在他头顶,竹篓滚落,满篓子的白虾蹦出来,在他头上、脸上、身上热情跳跃,庆祝重见天日。
丫头婆子们看到这情景,呼啦一声全部撤退了,这时候不跑还想留下为卖乖讨巧,那就是傻子,因为谁跑得慢谁就有可能成为炮灰。这样的炮灰两面受罪,最后的结果肯定是灰飞烟灭。
事实证明,没人想死,在生存的本能反应面前,没有精与傻的分别。
士可杀不可辱,萧怀逸心里想到这句话,脸上立刻泛起一层薄怒。当他看到站在椅子上的人,那张需仰视才见的脸上怒意正盛,他立刻挤出一张笑脸。他不想承认,但他必须承认,他的爱妻连发怒都美到别具一格,令人兴奋。
萧怀逸弹掉身上的白虾,抛给明珏一个嗔怪的白眼,说:“疯婆娘,这么新鲜的白虾全让你给糟蹋了,快下来拣虾,好不容易捞到的。这虾可是大补,好端端的,可不能暴殄天物,那可有罪。”
明珏站在椅子上,怒视萧怀逸,见他小心翼翼将白虾一只一只拣到竹篓里,她心中的怒气慢慢消逝,被一片酸涩的柔软取代。萧怀逸对她隐瞒自有道理,她不也有事情瞒着萧怀逸吗?再亲近的人也要保留自己的私密空间。
看到萧怀逸蹲到地上拣白虾,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宽容和珍爱,明珏心底泛起暖流,鼻子一酸,除些落泪。凭心而论,萧怀逸对她真的很好了,他们只是这一世普通的夫妻,没有生离死别、三生相许,只有朝夕相处中慢慢衍生的感情。
嫁给萧怀逸,并不是跟他情深爱重,而是忖度条件是不是合适,为嫁人而嫁人。他身处高位,也是个普通的男人,有恩怨情仇,有七情六欲,不能把他当成一个纤尘不染的神。萧怀逸为她付出了很多,她也因为他包容了不少,他们就是一对平凡的夫妻,彼此都懂得宽容珍惜、互敬互爱就以足够了。
“下来,去做椒盐白虾。”萧怀逸叫来几个胆大的丫头,让她们把白虾拣起来,送到厨房去。
“就不。”明珏的嘴高高噘起,仍摆出一副我很生气的模样。
萧怀逸仰望明珏,微微一笑,突然出手,抱住她的腿,将她扛到肩,直奔净房。明珏把半篓子白虾倒在他头上,弄得他头上滴水、满身腥味,他生气了,但只气了几秒钟就释然了。他知道明珏是识大体、顾大局的人,就是偶尔跟他发脾气,也为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而且他很喜欢明珏跟他发些小脾气。
明珏用力挣扎,两手捶打他的背,双脚不停踢腾,也没挣脱,只好平静下来,任他扛进净房。萧怀逸进了净房,用脚重重关上房门,又把明珏放到一张高脚椅上,手嘴并用,揉捏了她一番,才打开水循环系统里的热水,准备洗澡。
“一身腥味,讨厌死了。”
“还不是因为你。”萧怀逸的语气里透着柔柔的怪罪,边数落她边脱衣服。
“不许脱,你再脱我……”明珏要出去,被萧怀逸一把抓回来,按到椅子上。
萧怀逸身上只剩了一套中衣中裤,轮廓分明的胸肌配合他扭腰的姿势清晰欲现,再配上他挑逗的笑容,一种只能意会、不便言传的性感魅惑乍现。
如果眼前这个上演脱衣秀的男人不是她的夫君,而单纯到只是一个男人,恰好她只是一个想欣赏美男的色女,欣赏完毕,就能拍拍屁股走人,不带走一片云彩。她会强烈要求萧怀逸快点脱光,别磨磨蹭蹭耽误时间,扫人兴致。
可现在不行,这男人是一直想把她吃干抹净的丈夫,却一直没得手。这几个月,她都在钓萧怀逸的胃口,看他脱衣服是对他的奖励,让他占了大便宜。
说白了,明珏嫁过来这段日子,因为有温玉娥,有那群“娘”们,她就想跟萧怀逸、也跟她自己赌一口气。她对美男垂涎三尺,很想把他脱光洗净,大快朵颐。但她一直没下定圆房的决心,其实她是想馋自己,也馋萧怀逸。
原因很简单,她心里不平衡,萧怀逸千帆过尽,而她两辈子都是处儿,差距太大了。最公平的方法就是她去找个小处男破了身,然后再跟萧怀逸,可这个方法她仅限于想想而已,活跃在意淫空间,根本没有行动的基础和勇气。
知道跟温玉娥行房及跟她的丫头打双飞的男人不是萧怀逸,明珏的心慢慢平衡了。可她又衍生出另一种气愤,为什么萧怀逸不早告诉她?让她这些日子那么堵心。与美男同床而眠,却因要赌一口气而压抑自己的欲望,这也太不人道了。
萧怀逸解开中衣纽扣,冲明珏挑逗一笑,问:“明珏,我的身材不错吧?”
以前,萧怀逸很自信,尤其对自己男性的魅力已经上升到自负的阶段了。袭爵之前,他就是三品武将,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威武将军无论走到哪里,都能让女人惊呼,让男人羡妒,被女人也不乏男人爱慕、痴迷的目光层层包围。
时至今日,他用尽办法展现魅力,却攻不下自己心爱的女人,搞不定自己明媒正娶的老婆。成亲几个月,还仅限于手和嘴的阶段,圆房还是任重道远的问题。这要传出去,他十几年的树立的男女通杀的形象不毁于一旦才怪。形象毁了,好吧!他还可以忍受,可是有牺牲却没得到,这就让他士可忍孰不可忍了。
禁欲很难受,美人在侧,他却要做苦行僧,那种滋味如火烧火燎。但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即使被欲望煎熬,他也没想过去找别人发泄一通。他早已下定决心,不沾任何人,非跟她慢慢磨,迟早会攻下来,快活享受胜利的果实。
“不错个P,谁想看你?”
明珏狠啐了他一口,见他脱掉中衣,半裸出镜,手又向裤带划去,她忙低下头捂住眼,说不看就是不看,不能长针眼。听到重物落水的声音,她长舒一口气,睁开眼,不禁高声尖叫,这回要长针眼了,两只眼睛都不能幸免了。
全裸的美男扶桶而立,嘴角挑起勾引的笑容,姿态妖娆媚惑。他英挺的身材很结实,四肢修长匀称,细腰乍背,浅麦色的皮肤闪着莹莹光芒,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果然是武将的身材,明珏今天可开眼了。
萧怀逸从浴桶拿出一只瓢,丢到一边,冲明珏眨眼,问:“看够了吗?”
“呸――谁看你?”明珏跺了跺,大步向净房门口走去。
“回来,必须让你看。”
明珏走出净房,脑袋探进来,冲他勾了勾手指,坏笑说:“你出来。”
“等一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快去洗,别着凉。”明珏重重关上的净房的门
“马上洗好。”萧怀逸跨进浴桶,说:“明珏,去给我拿衣服。”
明珏平静片刻,打开衣柜,找出萧怀逸里外常穿的衣服,又拿了一件皮毛斗篷,进了卧房。她坐在床上,双手搓了搓脸,捂额长叹,轻轻摇头。
萧怀逸不喜欢温家的女儿,不管是温玉嫦还是温玉娥,都到了令他厌烦的地步。他人在朝堂,身不由已,要考虑权衡几方面的关系,可是,即使把她们娶进来有许多不得已的理由,找替身跟她们行房是不是太过阴损了?
温玉娥不知实情,终于嫁给自己爱慕已久的男人,她心满意足,得意洋洋,幻想生下嫡子,想方设法染指正妻之位。若有一天她知道跟她交欢的男人只不过是萧怀逸找来的替身,她会不会恨到想把萧怀逸千刀万剐?
明珏噘了噘嘴,脸上浮现浅浅的柔笑,如她此时的心怀一般柔软清澈。她抱着萧怀逸的衣服,长叹一声,心里又不由泛起几缕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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