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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雪雁稳着性子唤了一声,没有听到回音就不由的慌乱,一下子弹坐起来,匆匆穿了鞋子下地,把院子里外的厢房和小厨房都寻了一遍。
没见到长平,再回想昨日廊下看雨时候两个人详谈甚欢的情形,雪雁突然就无措了起来。
一直都觉得长平在对待长安一事上那样的冷静太不寻常,她别是想不开去做什么傻事了吧?
雪雁越想越心慌,几乎是慌不择路的奔出去,跌跌撞撞的扑进明乐的屋子:“王妃,不——”
话音未落,却见屋子里本来正在说这话儿的明乐回头,身边——
赫然就站着一脸神色淡淡的长平。
雪雁跑的满头是汗,此时看着屋子里的两个女人,整个人都愣在那里,半天没反应过来。
明乐递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大白天的这么冒冒失失的,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雪雁下意识的回,赶紧收摄心神平复了呼吸走进来,“昨日喝了点酒,起晚了,所以就跑的急了些。”
说话间,神色还是有些不自然,目光总是不自觉的往长平脸上飘去。
长平的面色平静,始终如一,上前扯了一下她的袖子,调侃道:“怎么也不换身衣服再过来,一身的酒气,可别熏着王妃肚子里的小主子。”
“哦!是我疏忽了。”雪雁抬起手臂闻了闻自己的袖子,尴尬的扯出一个笑容,“那王妃我先去换衣服。”
“嗯!”明乐看她一眼,没说什么。
哪怕是见了长平之后雪雁也一直都心神不宁,恍惚着精神回去换了衣服,满脑子想的都还是长平的事情,一个没留神,鞋子都穿反了,好在是走了两步便觉得别扭,赶紧的就给换了。
雪雁回到主院的时候长平已经离开,她自己倒是为着方才冲撞明乐的事情颇有几分不自在,走上前去尴尬道:“王妃,方才是我一时失态——”
“一点小事,没什么。”明乐笑笑,对此却是不以为,只是望定了她道,“到底怎么回事?我看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没——没什么。”雪雁道,心里一直告诉自己是她多心想的多了,可是左右犹豫之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王妃,奴婢只是有些担心长平。”
明乐闻言,瞬间警觉起来,刚刚递到手边的杯子顿住,看向她道,“怎么了?可是——她和你说了什么了?”
昨日下午雪雁和长平饮酒的事情明乐是知道的,不过却没有深究,这会儿也不由的重视起来。
“那倒没有。”雪雁道,眉宇间始终带着几分烦乱之意,又再仔细的斟酌了一下用词才道:“就是这次长安的事,王妃难道不觉得长平的反应很反常吗?自从在事发当场哭的晕死过去之后,这几日长平是不是平静的有些过了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想多了。我总觉得她对这个状态很不好,总觉得后头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会不会——会不会——”
雪雁说着就先自顾的慌乱起来,猛地一把握住明乐的手,神色惶恐,“王妃,您说长平她会不会想不开?可别是要做什么傻事,奴婢觉得长安的事,她是不该就这么放下了的。”
明乐的神色一黯,唇角扬起的弧度就跟着带了几分苦涩。
雪雁所谓的所傻事,其实两人各自都是心里有数——
长平的性子坚韧,是决计不会为了这事儿去寻短见的,可她和长安的感情却是胜过一切。
如今长安没了,于她而言只怕就会成为存留在心一辈子的死结。
如果她哭了闹了也还都好,现在她这般平静之下,明乐其实很确定——
她的心里是另有计较。
她不会放任长安就这么白白殒命的,她不哭不闹就只能说明在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甚至于连报仇的具体法子只怕都已经初具雏形的计划好了,此时她按兵不动,只能说明她在隐忍,在继积蓄力量。
对于长平的想法,从那晚在灵堂见过她之后明乐的心里就已经有了思量,只是没有点破罢了。
“她怎么可能放下。”思及此处,明乐忍不住深深的叹了口气。
“王妃您是说——”雪雁闻言就越发的慌乱起来,几乎是语无伦次道,“这可怎么办?长平的性子倔,她要是定了心意的事,只怕是连您的劝告都不会听了,她这是要做什么?”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苏溪,但要追溯本源的话,此时长平心里真正记恨的人——
则应该是纪千赫。
如果不是为着寻找这个所谓的生身父亲,如果不是顾念着这一重血脉情谊,长安怎么可能会栽在纪浩腾那么个草包身上?
再换而言之,若果不是有纪千赫的纵容和庇护,纪浩腾又怎么敢这样肆无忌惮的杀人害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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