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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李宗之叫了一声。城外一支贼军冲来了!
李纲未披甲衣,只腰悬佩剑,手捋胡须目不转眼地盯着来敌。贼人兵力约有五六百人,阵形紧凑,排得密密麻麻,真是好生无礼!只把邢州城上林立的都弓手视作无物。
“胆敢排出这等阵形,意图强攻,我让你有来无回!”尤其是这些兵马竟然是大宋朝的叛军,李纲更恨之入骨。
“弓手准备!”李纲冷哼一声,抽出腰间宝剑。上千弓手被聚集在邢州南城,分作两排,错落站立,听到号令,人人取出羽箭搭弦上。只是那些兵勇士气却不高,不少人更浑身打颤,软弓都恨不得拉不开。
王彦举着千里镜打望城头,看到此,忽的哈哈大笑来。就这等无胆鼠辈,李伯纪也敢来现眼?
李纲却是没有发现城头弓手的胆怯,“放箭!”看到攻城敌军已经进入百五十步距离,登时高声叫喊道。
手中长剑狠狠向下一斩。
如果李伯纪的一片赤胆忠心能够化作箭矢的话,此刻邢州上空的青天必然会被密蝗一般的箭弩给遮蔽,但可惜,这是不能。
他手下只有千把弓兵,一个个还不能将弓身拉的浑圆。
弦响声一片,呼啸的箭矢闪电般射出!那不管效果如何,第一排弓手毕完,立即后退,第二排随即补上!
一时间城头箭如雨下,攻城的忠勇军惨叫声四起!
但攻势却丝毫不见颓势。尤其是进到百步后,城下的弓弩手亦纷纷还击来。弓似满月,箭似流星,城头上立刻响起惨叫声,当即那弓箭便为之一遏。
这就是经验的重要所在。
邢州兵顶多只剿过匪寇,经历过战争者,寥寥无几。手上沾过血的,更是少之又少。先前只有他们放箭,敌军不见反击,这还好,能叫他们心情放松。这等美事若是长久以往,一个个倒也能增添上一抹老兵的颜色。
但现在只是一眨眼间,他们仅仅放了两轮,城下的反击便迎了来。当城头上出现伤亡后,那些未历经过真正厮杀的菜鸟,如何还能镇定的拉弓放箭?
然纵使这样,这次进攻也是以失败告终。忠勇军进攻部队的长梯是搭上了河面,但士兵却无人能顶着箭雨踩着长梯过河。
王彦脸上没有半分暮色,失败就失败吧,不算甚事。至少他已经看透了邢州守军不是?
忠勇军大部队也在伐木造梯,同时也将城捆的木材运到阵上,还有那一块块大号木排。
大群的刀盾兵派着严整的方阵,直趋邢州城下。上前弓弩手掩藏在其中。这第二波攻势才是邢州守军真正的考验。
李纲也是色变,忙叫来邢州兵马都监王坤与团练使李庵,叫他二人整顿城中兵丁,以待肉搏。
城中仅有的二百甲兵,被李纲拳握在手中,由他长子李宗之引领。后者披挂甲衣,手持钢刀,还真有一抹英气。
“国家板荡,社稷飘零。我李氏世代受朝廷恩德,汝祖父更为朝廷疆臣,我父子当恪守忠义,誓死以报社稷。”李纲激励儿子道。
李宗之咬牙说:“父亲放心,儿子纵死,不敢昧我李家英名。今日厮杀,非是贼军退却,便是孩儿死节。”
到底赵宋养士百多年,还是有几个忠臣的。
那陈龙、张所如此,李邈、李纲父子也是如此。但陆谦对李纲却不怎么感冒。
这也不知道是为何?要说来,陆谦他对宗泽很是推崇,可对李纲却是无感的很。许是宗泽历史上遗留下的‘三呼渡河’太过悲烈了?还是那李纲太过‘籍籍无名’了些呢?
是的,李纲是成功组织了一次东京保卫战,但整个过程对于陆谦这种历史小白来说,太模棱不清。而且这李纲也就比岳飞晚死了两年,可靖康年后的十多年里,陆谦都“看”不到他的影子。虽说陆谦只是一历史小白,所知有限,但人的认知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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