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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战阵还没打呢,陆谦就想到战后了。他如此一说,都叫梁山泊上的诸位头领们,无数眼睛对视着,都不知道该怎生说是好了。
鲁智深抓着蹭亮的头皮,嘀咕道:“想的恁的遥远。洒家却还为那五万兵愁苦。”
豹子头、霹雳火等人,眼睛相对,面面相觑。他们又何尝不是如此。这气势汹汹而来的五万东京禁军,不才是当下的头等大事么?
但事实是,梁山泊这一战还没打就想到战后的人,可不止陆谦一个。还有那远在江州的两人。
“朝廷发五万大军讨伐,换做别的山寨,十个也扫荡干净了。但那梁山泊却不一样。”安道全端起酒碗来一饮而尽,看着眼前的几个好汉,都不是凡人啊。
尤其是眼前的这位好汉,便就是救了自己的那后生都甚是佩服。安道全与其照面几回,亦觉此人言谈举止不俗。纵然是江湖中人,但为人古道热肠,怜惜英雄,恩义示人,甚有威望,此即是人中英杰也。
“梁山泊偌大名头,我辈也早听闻彼出大名。只是朝廷起五万大军征讨,还有金陵水师襄助,岂是梁山泊一寨兵马能生受的?”说话之人身材长大,一双浓眉,一对大眼,潮红脸皮,铁丝般髭须,铜钟般声音。
“说上一句不讲义气的话,此时投奔山寨去,一旦梁山泊覆灭,岂不是危险?”眼前之人却是没有必须要投奔梁山泊的理由。安道全却是要投奔山寨的,而他则是想将安道全留下来。
有一如此神医入伙儿,大家日后便是受了刀尖上,亦不怕也。
安道全微微一笑,开口道:“英雄如此想,乃人之常情,吾不怪也。今番朝廷动用太尉领兵,出动五万禁军,一万水师,这般兵马自然叫人看了便似泰山压顶一般,梁山泊定为粉齑矣。却是因为诸位不曾亲上水泊梁山,无亲眼见过梁山雄兵健卒,无亲眼看过梁山英雄。”
“吾这里好有一比,朝廷水陆六万大军好比这长江水,而梁山泊大寨则如那石钟山。江水空流千载,也冲不动石钟山半分啊。”
“那何太尉固然了得,可陆大头领亦是英雄。山寨中,林鲁诸头领也个个威武不凡。”
“这朝廷的二次征讨,在我安道全眼中,却是如呼延灼一般,尽是为梁山泊输入军器兵甲的。用那陆大头领的话说,东京城里的当今天子,方才是真正的及时雨。急梁山之所急,想梁山之所想。那梁山泊缺甚,他就送甚。”
安道全捋着胡须哈哈大笑。
酒席散去,混江龙带着童家兄弟驾船离开了江心沙洲。
出洞蛟童威先就对李俊说道:“这安神医是铁了心的要去梁山,恐是难说服他了。哥哥如要真心留他入伙,便用的强来,想来张顺也不敢言语的。”
李俊摇头。他混江龙在江湖上打混,做事从来不绝人后路,“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机。这安道全一心上梁山,我等便是留得住人,也留不住心。还凭白坏了情谊,传扬到江湖上,丢尽颜面。他要去便随他去。”
“如果那梁山泊真能安稳渡过此劫,有安道全和张顺在彼处。我等就是在江州坏了事,有了不妥,梁山泊何尝不是一条后路?”李俊怎么看也觉得梁山泊玄乎,但安道全却如此有信心,叫他对梁山泊好不惊疑啊。
“我看那厮是失了心肝,净在胡言乱语。”翻江蜃童猛很不以为然。
他们兄弟跟着李俊在荆湖两路水面上厮混了多少年,见识过太多的山寨水寨,一个个没被官军围剿的时候,都英雄豪气。可一旦被官军盯上,十个里头九个要翻船。就是现今在淮西地界里声名大噪的王庆。即使有根脚深厚的段家堡做后盾,在被房州官府盯上了后,不也是抛家舍业,仓惶逃奔到房山去了么,这才安稳了阵脚。
而区区一个房州对比东京城来又算的甚?十个张顾行也比不得一个高太尉,何况上头还有蔡京老贼,乃至是当今天子的。
怎么看,梁山泊都是有死无生的。“只他是个失心疯的。还扯捞上了浪里白条这条好汉。”
而且不提李俊三人说话,那安道全并着张家兄弟送走了李俊一伙后,知晓张家兄弟亦是有话要说,当下先退到了后头。留的张顺、张横在屋内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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