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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无息地出了宫,九倾在黑夜里打了个响指,隐蔽在宫外某处的影一飞快闪了出来,从九倾手里接过陷入昏迷中的夜瑾,“夜瑾有马车,无寂守在那里,把他放到马车上送回王府。”
影一低低地应了声是,没说任何感谢的话,恭敬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看着马车往王府里的方向行驶而去,九倾淡淡道:“玄三。”
话音落下之际,青衣男子很快出现在面前,无声地单膝跪下。
“皇帝被我伤了经脉,你去用些手段,找出夜瑾母亲的骨灰盒。”九倾淡淡吩咐,“在找到骨灰盒之前,让他也卧床休息一段时日——以清醒的方式。”
“是。”玄三躬身应了,沉默了须臾,低声道:“主子今晚有些心急了,若是被人察觉到,只怕就要暴露了身份。”
心急?
九倾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我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
“……是。”玄三低头,“属下逾越了。”
九倾没有再说话,径自举步前行,黑色身影很快融于了朦朦夜色中,消失了无痕迹。
玄三抬头,看向前方只剩下一片黑暗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站起身,他转身入了宫门。
宫门口值守的禁卫仿佛陷入了沉睡一般,对宫门内外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身姿站得笔直,眼睛却毫无焦距地注视着某个方向,任由玄三来去自如而没有一丝反应。
回到瑾王府,九倾直接去了昭宸殿。
昏迷的夜瑾被放在了床上,无寂和影一皆沉默而焦躁地站在一旁,九倾穿过屏风走了进去,看见两人皆是一脸苍白之色。
皱了皱眉,她淡淡道:“夜瑾好歹也是个堂堂七尺男儿之身,区区一点受点皮肉之苦而已,至于你们如此?”
影卫闻言,脸色微变,垂首不语。
“若只是一次两次,我们当然不至于如此。”无寂说着,视线定格在夜瑾那身被血染红的白色轻袍上,脸色越发苍白如纸,“可整整七年,主子过的这是什么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这是最后一次。”九倾声音清淡,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是语气中的坚定却不容置疑,“以后没有人能再伤害他。”
九倾说着,走到一旁拿过了自己的药箱,取出里面的剪刀和一片雪白的柔软轻纱。
听出了她话里意思的无寂,不敢置信又满怀希望地看着九倾,“九倾姑娘说真的?可皇上……皇上怎么会放过主子?”
九倾没说话,用酒将轻纱沾湿,细细地擦拭着夜瑾背上与血液粘在一起的白衣,然后以轻薄的剪刀将白袍一点一点剪开,直到褪至腰际。
白皙的背上那一道道血痕,可以一目了然地看出下手之人的狠辣冷酷,九倾眼神微暗。
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她已经两次看到这样的画面,第一次时可以无动于衷,而这一次……
却已无法做到心如止水。
“无寂,影一。”九倾转头看了两人一眼,“你们记着,今晚是喻总管自己把夜瑾送回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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