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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见到两人回来,自是好一番殷勤,袁崇武与姚芸儿回到了家,俱是恍如隔世一般,两人许久,临行前又是去了姚家的坟地,祭拜过姚家二老,姚芸儿想起从前种种,心头自是难过,村民一直将二人送到村外,姚芸儿知道自己这次一走,回来便是遥遥无期,忍不住洒泪而别。
京城,皇宫。
姚芸儿甫一回到玉芙宫,便是忍耐不住的去看两个孩子,溪儿已是四岁了,小皇子已是快满一岁,两个孩子早已不认识母亲,待母亲刚将他们抱起,便是一起哭了起来。姚芸儿心头酸楚,这样久的日子,她便仿似一直游荡在鬼门关外,如今好容易捡回来一条命,她的骨肉却都已不识得她是谁。
唯一让她欣慰的,便是两个孩子们都被永娘照顾的很好,尤其是小皇子,更是健壮的,虎头虎脑,比起同龄的孩子大了一圈。
袁崇武离宫数月,朝上的事自是积累成山,自回宫后,除却那日匆匆来玉芙宫看过姚芸儿母子三人,其他时日便都是在元仪殿中处理政事。姚芸儿则一心一意的待在玉芙宫里,悉心伴着两个孩子,尽享劫后余生的天伦。
自袁崇武回京,弹劾温天阳的折子便雪花般的涌入元仪殿,多位言官一道连命上奏,只道温天阳扶植前朝皇子,密谋叛变,十恶不赦,此外,更曾与慕家暗自勾结,与慕玉堂之间的亲笔信俱是一一上呈,更查出其徇私枉法,贪污受贿,圈地夺田,残害忠良数十条大罪,人证物证俱在,按律当诛。
立冬后,温天阳坐实罪名,被袁崇武下令凌迟处死,并株连九族。
袁崇武回京时,皇长子袁杰便是一纸休书,将温珍珍休弃,如今温家再无皇亲国戚的护身符,就连全尸,也是再也留不得。
行刑前一日,曾有大理寺官员上了一道折子,只道温丞相之女温珍珍在狱中日夜唤皇上名讳,并声称有要事,一定要见皇上一面。
袁崇武看着那一道折子,面色冷峻而淡然,对着一旁的侍从淡淡道;“擅自唤皇帝名讳,按例应当如何?”
“回皇上,天子名讳若朝臣唤之,按例当贬黜,若平民唤之,按例当鞭笞,若囚犯唤之,按例当拔舌,以儆效尤。”
袁崇武颔首,只将那折在仍在案桌上,道了句;“依律处置。”
“是。”那侍从不敢怠慢,只匆匆传了话,翌日宫中便是纷纷流传,只道大梁第一美人的舌头被皇上下令拔除,整个牢房都能听见那阵惨叫,让人光是想着,便是不寒而栗。未过多久,宫中又是流传,只道温丞相的千金是得罪了玉芙宫的皇后娘娘,是以下场才会如此惨烈,至此,宫中上下无不是对姚芸儿毕恭毕敬,对皇后所出的一双子女更是尊崇有加。
年关前,温家诸人于午门尽数被凌迟处死,前朝皇子已是被下令诛杀,人人都道皇上手腕狠戾,雷令风行,铲除异己,不择手段。说是这般说,但大梁的江山却是日益稳固,袁崇武的皇位,也是越坐越是安稳。
这一晚,两个孩子已被乳娘抱去偏殿歇息,袁崇武批了一天的折子,只倚在榻上闭目养神,姚芸儿伏在一旁,绵软的小手轻轻的在他身上捏着,见袁崇武呼吸均匀,遂是小声开口;“相公,你睡着了吗?”
袁崇武勾了勾唇,一个用力,便是将她的身子抱在了怀里,这才睁开了眼睛,道;“想说什么?”
姚芸儿倚在他的胸膛上,轻声道;“我听说,温小姐临刑前,口口声声的要见你,还说有要紧的事要和你说,你怎么没见她?”
袁崇武哑然失笑,捏了捏她的脸,也不说话,只转过身子,又是闭目养神起来,直到最后经不住姚芸儿缠问,方才道;“所谓的要紧事,也不过是借口,我又何必要见她,耽误工夫。”
姚芸儿听他语气淡淡的,但显然对温珍珍厌恶到极点,当下,她摇了摇他的胳膊,小声道;“你既然这样不喜温小姐,又为何要将她许给皇长子?”
袁崇武睁开眼眸,汪洋般的眸子浮起些许无奈,只道;“杰儿在豫西时,曾身受重伤,口口声声念着的全是温珍珍这三个字。他们两个年龄相近,我当时虽觉得她颇有心机,可想着她毕竟出身名门,也未尝不能与杰儿好生过日子。”
提起袁杰,姚芸儿眼瞳微微一黯,道;“相公,皇长子已是在京郊守了一年的墓了,你。。。。。是打算要他一直守下去吗?”
“不,”袁崇武提起长子,面色也是深沉了下去,他坐起身子,对着姚芸儿道;“等三年守孝期满,我会将他召回军中,这三年,是希望他能在他母亲墓前洗心革面,痛改前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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