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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烟霞殿的一等宫女都过来伺候了,是以,速度很快,不出一柱香的时间,聂青婉就被洗的香喷喷的,换上了那薄纱红裙,坐上了轿子。
轿子一路进到龙阳宫,王云瑶、浣东和浣西都被屏蔽下来了。
轿中只有聂青婉一人。
坐在轿子里,聂青婉不由得冷笑,宠幸她?真不怕被雷劈。
轿子从烟霞殿离开后,李东楼就领兵去搜查了。
今夜,对拓拔明烟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李东楼来查烟霞殿,拓拔明烟着实生气,却又不知道他在查什么,李东楼不说,只一个院落一个院落的翻找,尤其春明院,他找的格外的仔细。
只是,聂青婉做事滴水不漏,毫无破绽,如同殷玄所猜,李东楼查遍了春明院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那件可疑的夜行衣,他深邃有力的眼睛在王云瑶、浣东和浣西身上狠狠地碾过,最后领兵走了。
等李东楼也走了后,拓拔明烟回到内室,坐在床上,总觉得今夜的事情透着十足十的诡异,如同吴平死在下人院的那天,似有一股山雨欲来的雷霆之祸。
拓拔明烟心头突突的跳,转脸望向窗户,却什么都瞧不见,窗扉深锁,夜幕隆重,唯有花纸上飞簌的月光在跳跃奔腾,唱着未知凶险的夜歌。
王云瑶在李东楼走后回屋,拿出胸兜里的纸,很想打开看,可想了想,还是作罢。
她怕她看了,就再也睡不了安稳觉了。
王云瑶又将纸装到袖兜,合衣睡觉。
聂青婉去了龙阳宫,轿子一路进到龙阳宫里面,到达帝王寝殿的时候,聂青婉下了轿,抬轿子的都是侍卫,他们垂着眼睛,根本不敢看聂青婉。
随海也不看,只扬声禀了一句,说华美人到了。
许久之后,里面才传来殷玄低沉却极为清冷的声音,他说:“让她进来。”
随海推开门,聂青婉提起长裙,走了进去。
随海赶紧又将门关上,然后重重地吐一口气,挥手让侍卫们退下。
聂青婉赤足薄纱,黑发长长的披散在肩后,窈窕婀娜,似扶柳一般,轻轻晃晃,慢慢悠悠的走在通往龙床的那条路上,满地的黄毯,满室的龙涎香,还有香气中夹杂的似有若无,似熟悉又陌生的息安香,让聂青婉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
封帝当天,她牵着他的手,亲自送他进了这个龙阳宫,陪他走进了这座宫殿。
当时,他看到满地的黄毯,并不喜爱,他说他喜欢红色,像血,那才是他最爱的颜色。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他的呢?
她说,寰宇之外,见红是吉,寰宇之内,见黄是吉,征战时靠杀戮,统御时靠仁德,红乃血,黄乃善,为何帝王要着黄袍,那是在用颜色警示君王们,要做善行德惠的明君。
因那么一句话,他就没再有异义。
但是,她怎么忘了呢,他是狼,不是羊,是她用来征战天下的狼,而不是被她圈养在帝王座上的绵羊。
空旷的帝王寝殿,浓浊的御王香,一记飘尘的红衣薄纱女子,赤足踏来,红影摇摇,迷惑了谁的心?
端坐于龙床上的男人,似看到了他渴望到骨血里的女子,他有多少次梦着这样的画面,她来承他的恩宠,与他在这龙床上,极尽的交颈,极尽的缠棉,享受至极的鱼水之欢,他想与她做尽天下男女该做尽的全部情爱之事。
可她,不是她。
当聂青婉站在了龙床前,殷玄的目光由迷离转为森冷,他的目光赤骨而无情地扫视着她的身子,聂青婉除了披了一件薄纱外,里面什么都没有,可想而知,殷玄此刻看尽眼底的,是什么。
于殷玄而言,这还是他头一回如此清晰地看一个女人的身子。
这三年来,不管他宿在哪一个妃子的宫里头,他都不允许她们脱衣服。
二十八岁的男人,正是血气最旺的时候,华北娇的容貌虽不及聂青婉,却也是难得的大美人,肤白肌瓷,丰满盈人,窈窕纤细,一头长发,更衬出几分飘飘欲仙之势,赤着的足,小巧玲珑,缠在红纱与黄毯之间,让人无端的就心生向往,想要让人看看那脚是何等的细腻绡魂。
可殷玄铁石心肠,一个冷硬的字倾薄而出:“脱。”
聂青婉骤然一愣,再脱她就光了!
见她没动作,殷玄抬眸,不冷不热道:“听不懂朕的话?”
聂青婉道:“皇上真要宠幸臣妾?”
殷玄勾唇,一刹间十里妖艳桃花现,他慢腾腾的从龙床上站起来,一站起来,整个海拔都临驾在了聂青婉之上,他就那般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会儿,发现面前的女子不卑不亢,不娇不燥,脸不红,气不喘,都这样穿着立在他面前了,居然没有一丝羞涩或是不好意思的样子,眼中也没有对他的一点点情愫,不像后宫的别的女子,她们看到他,恨不得把心掏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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