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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原来如此（第1页）

见贺哲没再多说什么，牛永刚和韩明娟心里总算稍稍安定些许。不过，有些事情他们还是要讲清楚的，这也是请贺哲来吃饭的目的所在。

“贺哲啊，我也是听别人说……”牛永刚故意放缓语速，“你上次在王主任办公室闹着不去督查室，还去找李秘书长撑腰，彻底把王主任得罪死了。”

“嗯，我知道。”贺哲低头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耳朵却竖了起来。

“王主任和即将到任的叶市长，那可是省委党校的同学。之前，王主任给叶市长打电话告状，说李秘书长没安好心，让叶市长坐谭越声用过的办公室，还要留用谭越声的秘书……

“哦？”贺哲诧异地抬起头，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一出戏。

“所以呢，叶市长才给李秘书长施加压力，非得把你从综合六科调整出去不可。”牛永刚说道。

“贺科长，我也说两句吧。”韩明娟放下筷子，看了看牛永刚开口道，“这次岗位调整，本来是将你和督查室主任田斌进行对调。但田斌说自己年龄大了，不想去综合科，更希望去一个工作轻松的地方。我呢，实话实说，首先考虑到了我的老科长永刚同志。要是他愿意，就让田斌去信息调研室当主任，你们三个的岗位刚好依次转了个圈。”

牛永刚一边给贺哲倒酒，一边接着说：“明娟问我愿意不愿意的时候，说真的，我动心了，但也很顾虑，生怕咱们兄弟间这么好的感情你对我有看法，怕你误会是我捣得鬼，把你从综合六科科长的岗位上弄走的。”

牛永刚借着酒劲，拍了拍桌子，继续道：“兄弟我什么人品，你清楚。我是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愿兄弟吃亏的人。但明娟给我说了，我不去的话，别人也会去，你们兄弟之间有什么说不开的。”

“这话讲的没毛病。”贺哲竖起大拇指，跟牛永刚碰了杯酒，“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牛永刚和韩明娟所说是否属实，对贺哲而言已经无关紧要了。反正他是不可能再当综合六科科长了。眼下最重要是，他们三个建立了同盟关系，而他需要这样的同盟。况且牛永刚去综合六科当科长，还卖他一个人情，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

“你真没生气？”牛永刚脸色泛红，把脸贴到贺哲面前刨根问底着。

“我肯定生你的气，嫌你太见外！这事儿你直接告诉我就得了，搞这个鸿门宴干嘛！”

两人相视一笑。

“罚酒三杯！”贺哲指了指牛永刚的酒杯。

“哦，好好好。”牛永刚痛快地连喝了三杯，这样的兄弟太善解人意，好兄弟啊。

“贺科长，督查室的情况比较复杂。不仅是王开荣主任分管，还归正县级督查专员穆海洋和副县级督查专员刘梅领导。”韩明娟开始介绍起了情况。

“这么多领导啊？婆婆也太多了吧。”贺哲喝了不少酒，舌头有点不听使唤，光是一个王开荣都够他受的了。

王开荣是副秘书长兼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分管市政府督查、信息、文书、值班，以及市政府办公室的人事、党建、后勤等工作。这下倒好，贺哲是彻底被人家攥在手里了。

“没错呢，所以领导多了经常是意见不统一，开展工作有难度。督查室内部除了你这个主任，副主任是张勇军，三个干部分别是二级调研员陶清德、三级调研员陈东丰、四级调研员赵美荣。另外，还有一个借调人员张栋。”韩明娟继续介绍道。

“我滴个乖乖，不是资历老，就是年龄大的主儿。”贺哲嘀咕着，这简直是养老院嘛。

“重点在人浮于事也就罢了，那个副主任张勇军还是个爱挑事的人，不好打交道。这次田斌调整了，空出的主任位子没让他补缺，他可能闹情绪。”韩明娟提醒道。

贺哲听完这些话，搓了搓脸，心凉了半截。不过他还是举起酒杯对牛永刚和韩明娟说道：“今日听君一席话，暂凭杯酒长精神。干！”

“好，干杯！”众人积极响应。

随着酒劲逐渐上头，贺哲的话也越来越多。他搂住牛永刚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综合六科还是不错的，底子很好，你接手之后好好带，别让我失望。”

“那是自然，必须滴！”牛永刚连连点头，重重地与贺哲握了握手。

“另外呢，我只求你牛科长一件事，照顾好陆诗涵同志就行了。”贺哲又端起酒杯。

“绝对没任何问题！”牛永刚碰了碰杯，坏笑着。

“别瞎想，陆诗涵是个好姑娘、好同志。”贺哲解释着。

牛永刚依旧挂着坏笑，扭头看了看韩明娟，说：“我们想什么了？同事关系嘛，纯洁的友谊。”

这一晚，贺哲喝得酩酊大醉，连自己怎么回的家都想不起来。

第二天早上，贺哲睡醒时，已过了上班时间。他急急忙忙赶到办公室，发现同事们见到他都纷纷站了起来，这才得知任命他为督查室主任的文件下来了。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但真到了离开之际，还是感觉有点空落落的。

副科长孟涛将任命文件递给贺哲，然后拍了拍贺哲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他十分感谢科长贺哲的担当，如果换做他去当谭越声的秘书，恐怕今天要离开的就是他了。

冯浩哲也是满心不舍，却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好。见贺哲开始收拾办公桌上的东西，他也就默默地上前搭把手。

而陆诗涵则显得格外伤感。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但那断断续续的啜泣声，穿透着每一个人的内心，使得整个办公室的气氛笼罩着一层悲情的色彩。

见办公室气氛沉闷，贺哲不得不站出来说两句，“承蒙同志们长期以来对我的支持、理解和包容，以前做得不对的地方，批评过大家的地方，还请见谅，多多包涵。马上要走了，心里还是有很多不舍，更多的是怀念与大家一起工作，一起聊天，一起喜怒哀乐的美好日子……”

贺哲说完，深深地鞠了一躬。心虽有不甘，却能坦然面对。

综合六科历任科长，均是提拔重用，唯独他是平级转任，而且去了二线科室。这也算是给综合六科带了个不好的头，做了个反面典型。

不过，贺哲一点儿也不后悔给谭越声当秘书，毕竟总有人要去的，他不去别人就得去。如果让别人因此落下他这样的下场，他这辈子都会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