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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得在长榻上坐好,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织金凤凰正红羽纱幔帐后,招手让蕙菊近前,将凤印交给她,嘱咐道:“和妃生产,本宫有着身子不能去,虽然皇上那样讲,但祖制不可违。你拿本宫的印玺去,替本宫坐镇,以后就不怕人说道。”我顿了顿再道:“记住,血房不详,无论如何都要拦着不让皇上进去!”
蕙菊郑重地点了点头:“娘娘放心!”
待蕙菊也出去了,我才终于放松一点倚在大迎枕上,心却“突突”跳着,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也翻动不停,令我不适。
唤来紫樱扶我到床上,双手交握在隆起的肚子上,看着外面天色渐渐黯淡,直到浓稠的夜色铺满天际,坤宁宫里点起明亮的烛火,却寂静无声。
远处,撕心裂肺的“啊”一声接一声传来,令人不安。
这一夜,将是许多人的不眠夜吧。
清晨时分,蕙菊匆匆回来了一趟。
“怎么样?”我这一夜睡得很浅,一点点动静就能醒来。
“还没动静。”蕙菊气喘吁吁道:“奴婢怕娘娘焦急,先回来禀告一声。”
“怎么会?这么久了!”我忧心道。
“稳婆说和妃娘娘体虚,胎儿太大,又有些早产,故而比较困难。”蕙菊回禀道。
我抚一抚心口,“这都快一天了,真是磨人!”
蕙菊也点点头:“奴婢在寝殿里守了一个晚上,听见她的叫喊声越来越低,到最后都没气力了,眼泪吧嗒滴低声唤着皇上。奴婢想肯定是疼极了。御医和稳婆用参汤吊着,也服下催产的药来,但还是生不下来。”
“如今呢?”我的手搁在肚上,心里生出恐惧。
“方才奴婢来时,稳婆说已开了四指,估计还得几个时辰。”蕙菊道:“不过和妃娘娘听了稳婆的话,学会了呼吸和用力的方法,缓过些劲了。”
我点点头:“那就好。”又想起沈羲遥,问道:“皇上呢?可有进去?”
“皇上昨夜在外殿陪了一夜,和妃娘娘几次呼唤皇上,但碍着祖宗规矩,皇上没进产房。”蕙菊继续道:“今个儿一早皇上便上朝去了,如今还没下朝呢。”
我稍稍舒一口气,点了点头:“你也累了,去吃点东西再过去吧。皇上等下一定也会过去的,粥点你带一份过去。”
“娘娘别担心,稳婆说午时之前必有消息。”蕙菊又施了一礼,这才下去了。
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便起身洗漱,心一直跳得厉害,想来是为了那个即将出世的孩子紧张。不是为了它的安危与健康,而是性别。
一上午我都独自待在西侧殿里,专心绣一件婴孩的衣衫,以此来驱散心底的紧张与忧虑。
蕙菊的脚步声惊扰了这一室的安静平和,也惊动了我一直强压下的紧张的心。她匆匆的身影带了初秋微凉的空气,也给这间紧闭了门窗的侧殿带来一点清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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