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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另外两位诞下子嗣的妾侍,庶七子徐浈之的母亲冯氏,和庶八子徐浩之的母亲陈氏,自主母逝去,没少在文氏面前替她不值,撺掇她上位,文氏却道,“老爷与夫人伉俪情深,世间罕见,得夫主若此,已是今生之幸,我再无奢求。”
离百日宴只有两日了,这日一清早,芙蓉便怀搂着粉嫩的稚子,来到正堂,督办寿宴事宜。
文氏坐在她对坐,笑意盈盈:“公主您才生下齐哥儿,得好生将养着。这百日宴交给我们,您只管放心。”
“劳姨娘费心。”芙蓉微笑着点头,双颊泛着丰腴的红晕。她扭头对众位妯娌道:“这百日宴,多得各位姐妹操持,芙蓉替齐哥儿在此谢过诸位了。”
众位妯娌皆起身福礼。妯娌中,寡居的大房夫人蒋氏和五房夫人张氏,夫君从军早逝,都只留下个姑娘,没留下子嗣。这两人惯是离群索居,沉默寡言。
三房夫人李氏和六房夫人王氏交好,只因这两房的男人,三爷徐沅之和六爷徐洵之,虽是同父异母,却堪比一母同胞。六子洵之的生母死得早,从小便由沅之的母亲,贵妾文氏抚养着。两人从军后,一同戍守关中,是战场上交过命的手足。
只是,长期戍边的男人,一年到头也难得回府探亲一次,两房嫡出的子嗣都有些单薄。三房只生了一个嫡子,九岁。六房生了两个嫡子,一个五岁,一个两岁。
李氏和王氏受婆母文姨娘的教养,惯是会察言观色,乖巧懂事。李氏笑言:“公主切莫说见外的话了,府上许久未添喜事,齐哥儿是个命好的,他一来,四弟就高升了,公公也回朝了。我们操持这百日宴,是沾了他的好运道。”
王氏帮腔:“三嫂说得极是。”
这话听得芙蓉是眉开眼笑:“诸位婶婶惯是宠着齐哥儿,他哪有那么好。”
徐家的庶出男儿很奇怪,除了七爷徐浈之纳了妾侍,其他的庶出子竟都没纳妾。也许是父亲徐羡之对嫡庶之分看得过重,徐府送庶子从军搏杀的不成文家规,让这些庶出的爷们不忍自己的骨血重蹈自己覆辙,便都断了纳妾的心思。
七房夫人冯氏和她婆母,徐羡之的妾冯氏,是同族远亲,连性情都是一样,端得是好高骛远,擅于伪装。
冯氏与戍边秦州的夫君徐浈之不和,自生下长子后就再无所出。听说,徐浈之在秦州纳了好几房妾侍,连仇池国的异族女子都有两三个。秦州的庶出子女便不知生了多少个了,光送回建康的庶子就有三个。
冯氏日子过得不舒坦,说话便总是酸溜溜的:“公主何必自谦。公主与四哥伉俪情深,成婚这么多年还生下了齐哥儿。真叫姐姐妹妹们羡慕。”
芙蓉挑眉,不悦地睨了她一眼。
八房夫人胡氏才入门还不到两年,新妇的性子跳脱,见眼下情形不对,便笑着圆场道:“可不是嘛,建康的贵妇哪个不羡慕我们徐家的媳妇。”
七房冯夫人脸色瞬即变了,徐家媳妇最令人羡慕之处莫过于夫君不纳妾。而她是这大宅门里唯一的例外。
芙蓉倒被逗笑了:“八弟妹果然是个活泼的。”
八房胡夫人是这偌大的徐府里唯一与秦玲珑亲近的妯娌。玲珑此时正与胡琴文隔案而坐,她不动声色地扯了扯琴文的衣袖。琴文这才发觉方才的话,是有心圆场,却无心冒犯了冯夫人,一时憋红了俏脸。
芙蓉看在眼底,笑对玲珑:“二嫂嫂惯是疼爱八弟妹。”
玲珑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八弟随夫君征战,他们俩都来信叮嘱我好好看顾八弟妹。”
众多妯娌里,芙蓉对二房的秦玲珑是另眼相看的。想徐湛之在朝野的地位,哪怕是自立门户也是可以的,只是徐府家规森严,徐湛之虽与父亲不睦,但也未曾撕破脸皮要分家出去。
因此,芙蓉虽然贵为公主,对秦玲珑却一向亲厚:“听说枫哥儿小小年纪,已经入学堂了,当真是不易。后日百日宴,不如向先生讨个假,休沐一天,在家热闹热闹。”
秦玲珑对谁都是不冷不热,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时下,她微笑点头:“嗯,不肖公主吩咐,我已经向学堂讨假了。”
芙蓉满意地点头,又与众人一番相商……
平城,当天夜里,芜歌接到了哥哥的飞鸽传书。
月妈妈得知消息,急得发慌:“小姐,这可如何是好。那狼子夜是认得小姐的。”
岂止是认得?芜歌捻着纸条在灯盏上烧烬,平淡地叹道:“这张脸当时还是应该换掉的。”
心一闻声蹙了眉:“换了又有何用?难不成我和月妈妈也都要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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