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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建安盯着天花板,眼神越来越浑浊,舌头也微微有些僵硬的吐词不清了,但宵老爷子还是听清了他的话。
他说:“兴国哥,我好想下河去摸鱼,好想回到大院的那个夏天。”
宵老爷子轻拍他的手:“建安啊,好好地走吧,孩子们都大了,会过好自己日子的,你放心吧。”
林老爷子闭眼前的画面是黄土的房子,破旧的砖瓦,灰扑扑的大院,抽着焊烟的父亲,掀开布帘探出半个身子喊吃饭的母亲。
还有那天中午,他不再是胆小地躲在树上,而是跳下树,踩着坑洼不平的道路跑过去,喊住那个牵着小男孩的女人。
女人回头,少年的林建安朝人歪头一笑,喊道:“姐姐。”
可惜这声姐姐,这辈子都没机会喊出口了。
站在病房外,林橙意这才注意到过于安静脸色苍白的林乘一了,看他双目无神的样子,林橙意揉了揉他的头:“这不是你的错。”
林乘一喃喃道:“如果……”
林橙意手动给他闭了嘴:“没有如果,爷爷这件事只能归于上一辈人的恩怨,该来的躲不掉,但经过这事你也该长大了,林家不是什么豪门大户,爸妈也好,我也好,我们不可能永远护着你。”
不等林乘一再说什么,宵老爷子从病房里出来,朝着众人摇了摇头。
林家的人立刻冲了进去,然后暴哭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医院外,穿着米色风衣的青年人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他的后面正好是病房的窗口,虽然楼层很高,但里面的哭声依旧能传递过来。
青年的手指很长,细白骨感,粉色的纸片在他指尖翻飞,不一会儿一只纸鹤就在他的指尖成型。
手诀轻掐,一道术法的灵光落在了纸鹤上,没有生命的纸鹤突然扑腾了两下翅膀飞了起来,但没等纸鹤多飞两下,整个鹤化作一团灵光散在了空气中。
林家祖坟,几道闷裂的响声从土里传了出来,正在挖坟的人立刻停了手,吓得躲到了一旁。
还在现场的吴恙和风水程互看了一眼,掐手一算,微微皱了皱眉道:“没事,继续挖吧。”
只是这土里埋葬的棺材,有几具尸骨怕是已经成灰了,真是死后都要将人挫骨扬灰啊。
新的棺木陆陆续续运送了上来,旧的棺木被挖开,有几处是合葬的,但开棺后尸骨却只剩一具,另外一半是捡都捡不起来的灰烬。
吴恙统计了一下,林家的男人都被挫骨扬灰了。
风水程见状皱着眉道:“你说这事完了吗,会不会还有什么后招?”
吴恙摇头:“对方算计得很深,把各种可能都料到了,如果他没有下一步动作,想要把他抓出来并不容易。”
风水程:“做过必留痕迹,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除非那人一辈子都不再动玄术,否则玄门就这么大个圈子,早晚会碰到。
天快亮的时候宵野从医院里出来,林家老爷子是夜里转钟走的,正是清明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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