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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旧金山湾的枪声加州理工的阳光（第1页）

“你去哪里了？”林葛冲到齐南樛身边，帮他拎过一个看起来轻一些的袋子，打量完全身发现齐南樛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倒是像受惊于自己这边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气势，呼了一口气，然后却染上一丝恼火。惊慌失措的旧金山

“我就去买点东西，然后顺便散散步而已啊，”齐南樛委实觉得自己很无辜，不知道怎么得罪这个眼前气呼呼却还帮自己拎东西的女孩，看着她因为先捉急后生气而晕红的脸颊，齐南樛自己的脸上也微微有些发烫。

“711就在楼下，你去了一个小时，有够久哦！而且你没听到刚刚外面有枪声吗！你都不害怕吗！我们都快吓死了！”林葛随着大家一起上楼梯回到自己房间在的楼层，一路走一路向齐南樛发牢骚，“你知不知道旧金山很乱的！”

齐南樛很抱歉地看向林葛，知道她是真的担心自己，也是真的生气了。齐南樛感觉，除了爸妈，似乎从来没有谁这样关心过自己的安危。他一直比较内向，虽然也有几个朋友，但大家都是男生，平时也都安安稳稳，往往也不会在意“出门多久了”“会不会不安全”这些问题，忽然间心里暖暖的。

“对不起，我只是去旧金山湾附近转了转，有很多船停在港内，船帆卷在风里呼啸的声音让我觉得很舒服，就忘了时间，让你担心了，”齐南樛低着头边走边说，然后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走在自己身后的林葛，说：“谢谢你。”

齐南樛突然停下让林葛一个措手不及，一脑袋撞到了齐南樛的后背。林葛揉着自己的额头，哀怨地看向一脸抱歉的齐南樛，咧出一个难看的苦笑，心里只想着“碰上你算我倒霉”。

“对了，刚刚那个枪响，”林葛还是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你有看到什么吗？”

“好像是抢劫，那声枪响是被抢劫的人自我防卫用随身带的枪打的，警察很快就到了，”齐南樛想到了自己站在高处看到的景象，“我看得也不清楚，不过那人不知道是枪法不太准还是只是想示威，似乎没有打中抢劫的人，没有人受伤。”

“你真的看到了！”林葛惊呼，“所以是一个没枪的抢了有枪的，有枪的给了没枪的一枪，没枪的还没被枪打中？”

齐南樛无语，这个丫头是在说绕口令吗，什么有枪的没枪的，不过总结得好像还不错。

“嗯，差不多吧”齐南樛回答道，但好像从林葛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一丝丝，遗憾？

果不其然，林葛叹了口气，下一句就是，“好可惜啊，没看到。”

很多年以后齐南樛表示，他当时真的很震惊，这种打打杀杀的场面林葛一个娇娇小小的小丫头居然会因为错过而感到遗憾，一般小女生不都会唯恐避之而不及吗？不过后来的齐南樛在和林葛认识久了以后，就再也不震惊了。

对于齐南樛而言，美国之行他最难忘的，也是旧金山之夜，但是在他心里刻下印记的，还是在加州理工大学的棕榈大道上奔跑的那个小小身影。

林葛很喜欢阳光，她说自己就像一棵向日葵，总是向着有阳光的地方生长。齐南樛觉得很有道理，阳光就像是林葛活力的电源。他们在加州的那几天，天气真的非常好，明明是冬天却能穿着短袖和防晒衣在街上闲逛。夹杂着暖意的阳光笼罩在林葛的身上，让她变得格外兴奋。那天讲解员说了什么林葛什么都没记住，只记得路的两边种着高高的棕榈树，阳光从棕榈叶上反射成有些刺目的金色，仿佛不能再更蓝的蓝天就要揉碎在那片金色里。林葛开心地在棕榈大道上狂奔，沐浴着暖进心里的阳光，感觉所有的烦恼都没有了。这里真的很适合散散心，换换心情。其他同学都聚集在校牌旁听讲解员介绍这所世界名校，齐南樛站在人群的边缘，偏过脑袋看着跑来跑去的林葛，不自觉也扬起一个大弧度的笑。齐南樛觉得那是他见过最无忧无虑的林葛。林葛像只金色的蝴蝶劈开阳光“呼啦”一下冲到人群旁边，拽着同样心不在焉的舒尧就往树丛草丛里扎。两个小姑娘在蓝天绿地和金色阳光中嬉笑，互相给对方拍照，齐南樛也趁着林葛摆姿势偷偷拍了一张他认为笑得最烂漫的林葛偷偷存在了手机里。

时间过得很快，二十多天的旅程很快就结束了，林葛他们带着各地的纪念品还有给老妈代购的各种化妆品和包包满载而归地回到了芝加哥。起飞前林葛看了眼窗外，舷窗外的机场草坪上已经积了雪，芝加哥已经下了两天的雪，倒是像在他们要飞的这段时间按了暂停键。外面白茫茫的，和自己刚来到这里时完全不一样，就像自己的心情。林葛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紧闭双眼的齐南樛，也戴上眼罩开始回程的睡眠。好像有什么也不一样了，但是什么呢，想不出来，还是睡吧。

等到林葛戴上了眼罩，齐南樛睁开了眼睛。他看着林葛为了躲舷窗外的光而歪向自己这边的脸，心里一阵悸动。林葛不是非常好看那一挂的，只算是小家碧玉，弯弯的像是时刻带着笑的眉眼，不那么挺拔却又显示出不一样的娇憨的鼻子，平时小小俏俏的可是一旦吃起东西来就绝不比别人小的红红的嘴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林葛的明媚已经照进了齐南樛的内心深处，不过这时的齐南樛还没有真正意识到罢了。

玩了二十多天的林葛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补寒假作业。看着九本厚厚的作业林葛欲哭无泪。她想到了当时向齐南樛问作业的情况，倒是想明白了为什么齐南樛告诉她他也不知道：毕竟齐南樛和自己一样，都是考完试就飞美国，也没来得及参加班会，不知道作业也是很正常。林葛决定就以这个为借口，无论到时候开学是否有额外的作业，自己都说不知道，反正自己是真的不知道，就把这九大本写完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

新学期很快就到来了，开学第一天学校突然通知进行分班后的第一次考试，林葛除了鄙视学校这种突击考试的方式之外，意识到这就是自己人生第一次文理分科考试，再想到自己终于不用再绞尽脑汁考政治和地理了，简直不要太高兴。然后林葛又想到齐南樛，当时他为了看白令海峡把自己摇醒真的很讨厌，可是他应该很喜欢地理吧，说不定以后考水平测试还要找他帮忙什么的，不过他会不会分到文科班？那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林葛嘴角抽了抽，齐南樛那张几乎没有表情的冷脸仿佛出现在她眼前，林葛眯了眯眼睛，“啧”了一声，就低头继续看手头的数学卷子。

两天的考试结束，林葛很意外地感觉这次考试并不难，这不像一中惯于在开学考给学生一个下马威的风格。在她骄傲地告诉妈妈自己考试的时候如何如何地顺利简直是如鱼得水的时候，妈妈却一语中的地说“这难道不是因为你刚刚花十天集中写完寒假作业就相当于复习一整遍吗？”林葛这才反应过来。的确，自己以前都很不喜欢复习，而且假期作业都是在过年前就完成，从来不会在开学考前准备复习，而这次因为旅行耽搁自己写作业，才让自己有机会在考前复习，怪不得自己觉得这次考试简单。

老师们批改卷子的效率非常高，考完试放假了一天等林葛再回到学校上学，所有的成绩和总分排名已经全部出来了。虽然林葛觉得自己考得不错，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来到十班第一次考试就能迎来开门红。林葛在十班的首秀就以全班第一、全校前30、语文和英语全年级双第一宣告完美胜利。第一节课上，新班主任把林葛夸到了天上，怎么看林葛怎么顺眼，还拉着林葛站在讲台上鼓励大家都向林葛学习。林葛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却在低头的时候扫过教室的后排，发现那里坐了一个熟悉的人，齐南樛。

林葛原本满以为齐南樛会去文科班，却不曾想到他留在了十班，一想到有认识的人在看着自己被当特例拎出来招摇，林葛心里更害臊了，她真是宁愿自己考差一点。她不敢再抬头，怕看到同学们或是不服气或是看好戏的眼神。

接下来的语文课和英语课，老师都对新来的第一名表示出高度的兴趣，连连喊林葛答题。林葛倒是从来不会害怕随堂提问，几个问题都简单却准确地回答了，让两位老师更加喜欢，像是捡到宝一样笑得嘴都合不拢。

就这么战战兢兢上完一整天的课，终于熬到放学，林葛长舒一口气，背起书包准备往外走，却被人叫住。

“第一名，你很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