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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锦冷着面色,一言不发。
江瑜废了很大的力气才站起来,手脚都被捆住,只能跳到她跟前,迫切道:“昀峙是子书的师父,你若伤了他,子书绝不会原谅你!”
“他不配做子书的师父!”禾锦咬紧牙根,恨得心头滴血,“自以为是,清高自负,愚蠢至极!”
“小锦!”江瑜苦口婆心,“你不要再任性了,你明知道无论你做什么,子书都不会回来,你何不让活着的人安心,让死去的人瞑目呢?”
“让活着的人安心?”禾锦猛然回头,双瞳猩红如血。她冷笑了起来,字字诛心,“如今活着的人,谁能安心?做错了事就该付出代价,满口仁义,就能洗清他犯下的错吗!”
“小锦……”江瑜还想说服她,被禾锦一把推到祈梦之身边。祈梦之直接拿剑柄穿过他的手腕间,轻易就将他拉了回去。
劫莒比江瑜要看得透些,他直接回头对昀峙道:“我会把亓挚安全带回去,无论如何,我也会回来救你。”
昀峙点头,其实活到他这个岁数,真的不怎么怕死。他弯腰将熟睡的亓挚抱起来,略施法术让他睡得更沉,“若我没能回来,这孩子就拜托你了。”
劫莒挣脱束缚,接过亓挚,如同许下某种承诺:“我一定会回来救你。”
禾锦从头到尾始终冷眼旁观,她一把关上地牢的门,将昀峙一人关在当中,冷然道:“你们尽管来,来多少人我都不怕。”
她说完拂袖而去,那一眼的冷冽叫人胆战心惊。
一直等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劫莒才道:“你是子书的师父,他的死你也很痛苦,我们都很伤心难过,并非她一人如此。”
昀峙沉默了许久,难得帮禾锦说了一句话:“其实也不怪她,子书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若连恨的人都没了,真不知道她要靠什么支撑下去。”
江瑜听完,奇迹一般的冷静了下来。
昀峙靠在角落里,微微抬手,声音缓慢而苍老:“回去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祈梦之剑尖一挑,将江瑜抗在肩膀上直接带走。
“冤孽啊。”劫莒微微叹气,带着亓挚跟上去。
要说难过,没有一个人不难过。
要说安心,没有一个人能安心。
余子书之死,就如同带走这世上最完美无瑕的一块翡玉,熟识的人痛心,知道的人惋惜。
不仅仅是她禾锦一人。
靳褚近日精神不太振奋,连带着天气都阴雨绵绵,到了夜间又轰轰烈烈地下起了大雨。他睡不着,便变成狐狸趴在窗台上看雨,百般无趣。
雨天的风很凉,他那么厚的毛都感觉到了冷意,只得拿了狐狸尾巴把自己裹住。昔日银白无暇的毛色,变得这般模样,想想还真是有些可惜。
这种阴雨天气最容易让人想起往事,不知不觉就能在烦躁又平静的心思里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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