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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人呢?去哪里了?被这周遭的空气吞了?我心下悚然,此时,哪怕是一根细针落在我身上,都能给我整得心肌梗塞。
我不安地掏出蒙古刀,小心翼翼环看四周,忽然听得一阵令人炸毛的声音从我头顶传出来,像是有人在那恐怖浮雕上爬着,发出杂沓的回响,我恐惧地抬起头,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声音,难道青铜顶上有人?但若要是人,怎么会是那种四脚爬地的声音?难道是什么怪物?
还有我的朋友去哪里了呢?我环看四周,不知何时,周遭居然起了一片薄薄的烟雾,此时此刻,我有如置身于舞台之中。那烟让那青铜浮雕变得隐隐绰绰,鬼祟无比。我看到了那青铜雕像在烟气之中,露出了比之刚才更加诡异的表情,有的嘴巴咧到了耳根子,眼睛瞪得老大。有的就是一张死气沉沉的脸,但那眼神绝对是藐视我的。看到这些,我的手不禁起了一层冷汗,心里宽慰着,就是些浮雕,就是些浮雕,它不会变成真的。可是再接下去,我就发现它们不是浮雕,它们真的在变,它们是活的。
一层缭绕的烟雾之后,我看到那原本农耕的女人突然跪在地上,一张苦苦哀求的脸,对着那个细眼的男人,他像是老书中画的男狐狸精,头上还戴着簪花,非常邪魅,就是这样一张精雕细琢的脸,却是凶相毕露,他拉着那女人的衣襟,手上举着尖刀,看是要刺入那女人的胸口,我不禁呼出声:“不要!”话音刚落,那青铜浮雕的眼睛又齐刷刷看向了我,包括那刚才还梨花带雨的女人。
被那么多双眼睛阴邪看着,我几欲崩溃,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来路跑,可那青铜门真如封住棺材的盖板,任凭我怎么敲打都没有用!我战栗不安地回过头,那些浮雕居然,居然真的从墙壁上脱出了,他们一动不动站在烟雾之后,怕是自己入了魔障,我吞了口唾沫,喉头哽咽着,定睛再看,那从浮雕上脱离的人,居然又朝着我近了近,仿佛我们小时候玩的1。2。3木头人的游戏,如果我在全神贯注,再看几眼,是不是那些东西就要在我眼前,攀附上我的脚了?一瞬之间我的恐惧到达了顶点,我喉头干涩地喊:“嵬子!宝财!”然而就在我喊出他们名字的同时,我感到头顶有什么湿润润的东西从我额头掠过,像是水草一般。
在如此干燥的室内怎么会有水草?我心下莫名,呻吟着,鼓动自己,一寸寸地抬头去看,只看到一点,便是确定,在我面前滴水的玩意,是黑色的头发,而且是在水里泡过的。
我冷汗狂飙,用最后一丝勇气,彻底抬头去看,看到的是一张,在黑发覆盖下,惨白惨白,泡发的脸。她攀附在恐怖的青铜浮雕上,像是那人体蜘蛛,用一种奇怪的姿势木然看着我。我不敢动,身体像是被恐惧束缚,只能惊惶地对着那巨大的恐惧,不断不断本能去矮身子。可那东西显然不肯放过我,伸长脖子直压我面门而来,我的心脏随着她靠近,像是被捏紧的球,马上要炸裂开来了。一时之间我失去了思考能力,浑身冷到极致,就觉得自己快死的时候,破魂双英像是有灵般,从我身上滑落下去,发出“叮当”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
陈天赒,陈天赒!你在这时候又救了我一命!
正所谓“伸头一刀是死,缩头一刀也是死!”我封流要是死也得是和这邪祟同归于尽的。这一想,我横了心,身体瞬间来了温度和力量,一把拽住那邪祟的长发,一手举起双英,阴面机关一破发,那捆尸锁像是灵蛇,直蹿而出,那玩意估计也没料到,我没有被吓死,居然还还手了,那机械的脖子瞬间卡住了,刚才木然的脸,居然看到了一丝丝恐惧的情绪。
这死玩意居然也会怕?还没等她避开,那捆尸锁无情地圈住了那邪祟,那玩意挣扎着,从青铜壁上坠落下来,摔了个鬼吃屎。
老祖宗曾教育过我,遇到害你的人和脏东西切不可心慈手软,因为心慈手软就会被反噬。我当即掏出小道士给我准备的雷击桃木粉和福禄,用火折子在地上一擦,一口浓酒在嘴里,一喷一洒,那邪性的,差点把我吓死的邪祟瞬间燃了起来。这一顿操作,我已累得虚脱,浑身起了一股热汗,第一次单打独斗干掉一只,让我觉得,与其被情绪牵绊而死,不如爽快大叫一声,和那些玩意来个正面对干。这一想,我仿佛打了鸡血般,收回捆尸锁,想无论如何要过了那门,去找忽然消失的伙伴门。然而,一瞬之间,我刚积起来的热血之气,瞬间被周遭的恐怖情景给打回了十八层地狱。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呢?我无法用语言形容,如果说我勉强有那心力和精力去对付一只邪祟,那么如此之多的活过来的浮雕,我要怎么破呢?
小时候看电影,仙女们腾云驾雾一片美好,而我眼前,就在离我两米不到的距离,那烟气之中,那些浮雕在我刚才没有注意之时已到了我面前,像是寂静岭里恐怖的女护士,用各种各样的奇怪的姿势站立着,她们的表情有惊恐,有凶恶,有似笑非笑,有怨毒,无数种情绪组在她们脸上,变成了一种地狱恶鬼的景象。
再怎么想建设自己的心理,也不过是个凡人之躯啊。面对这种情景,我心里一阵恐惧和灰败,汗,我封流这会儿是正儿八经要死在这里了,我沮丧地脱下身上繁重的书包,攥紧了一直陪伴我的蒙古刀,抬起头,对着那些在忽明忽暗的红光下,离我越来越近的鬼玩意,视死如归地喊道:“老子和你们拼了。”
话音刚落,那离我最近的狐面的阴悚男子忽然变成了一张尖锐的骸骨脸,他拿着明晃晃的尖刀对准我的心窝子而来,我身子微微一侧,在他的身体向前冲的瞬间,用老祖宗教我的天钩爪,对准那玩意的大椎骨,向上一拉。说实在的,我从没实操过,只在火烫的铁锅里试着夹过鹅软石,没曾想,在西京那段日子,学的这保命招数,却是有了效果。那玩意的骨架瞬间瘫了,“叮铃咚咙”落了一地。我深吸一口气,骤然看着自己的手指,不禁感慨,原来这几次试炼,我已经不是菜鸡了,我有自救的能力了。
我会心一笑,第二个妇女狠戾地举着尖刀而来,我伸出左手,手上戴着的是我掘墓之前,老祖宗给我的他的摸金手套,看似普通,却和宝财的金丝软甲一样,刀枪不入。我用手抓住那刀尖子,那女人扒拉着,手套上瞬间起了火光。如此宝贝,我居然一直嫌麻烦没用,现下却是大喜。那邪祟看刀刺不死我,后面的接着而上,是啊,再好的装备,再好的身手,也抵挡不过如此众多的,又凌厉的邪物。我将蒙古刀划拉下妇女的脖子,第三个第四个上来的时候,我基本没了空余的手,眼看着半张烂脸由裹尸布裹着的男人大砍刀向我腰际砍来,正当我再也没有还手之力时,我身后那扇门居然开了。
“封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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