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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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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是为了我，好吗？”他牵起我的手，颤抖着亲吻着我的手指。

我能看到他眼睛里闪过一丝期待的光芒，却也能感觉到他或许并不是真的喜欢我。他需要一个能够支撑他继续前行的理由，而这个理由非我莫属。

整整三年，继承了哥哥用死亡换来他存活下去的希望与心意，降谷零彻彻底底变成了那个与黑色融为一体的组织杀手。

他几乎不再会来看望我，节假日和生日的时候也总是委托他的下属风见先生给我带来礼物。我知道我不该苛责他的工作和选择，但他曾经牢牢抓住我的手不放——以及那些对我殷切的期盼，却俨然成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幻梦。

很多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在为了什么而坚持，或许他当年只是看我可怜才随口一说，但我却独自一人坚持了三年。

这三年里，一个人独处的时光太过寂寞，医生先生建议我成为医疗潜行计划的实验者——那是一种通过连接病人大脑意识与设备机器，从而长时间潜行在虚拟世界来达到减轻大量使用药物的痛苦的医疗方式。

我也是在那里，认识了我第一个好朋友，有纪。

“小优要加入沉睡骑士吗？”

有纪是我在那个世界的前辈，长达数年的时间里，她都是以二十四小时完全潜行的状态活在游戏里。她建立的这个名为沉睡骑士的游戏公会，藏着一个只有成员自己才知道的秘密——我们所有人都在现实世界里被宣判了死刑。有的病情严重到仅剩几周的生命，有纪就是。有的走一步算一步，可能能好转，可能在等死。我属于后者。

有纪有一份愿望清单，上面写满了她要在死之前完成的所有事。我总是羡慕她，羡慕她能够在有限的生命里活出自己，而不是像我一样浑浑噩噩地熬过今天。

我的病情扑朔迷离，这导致根本我无法预知哪一天才会是我的终点，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又也许很久之后我才能获得解脱。

和我先后送走大哥和哥哥一样的事实是，有纪的母亲和姐姐也已经离开人世了。于是，我完全能够理解她想要在虚拟世界里留下什么的想法。可和她不一样的是，我还有一个永远也忘不了的男人，那个如今还在世界某个角落里苦苦挣扎的男人，我不想死。

有纪在ALO里向所有人下达了绝剑的挑战书，我见证了她击败了一个又一个不自量力的玩家，见证了她一次又一次沮丧地从潜行设备里下线。

我安慰她世界这么大，总会找到那个你想要找的人，但其实，我的心里也很不安。我们这些人，说不好明天就要死死去，“总会”只是茫茫苦海中的一个寄托罢了。

直到那一天，我邂逅了那位黑衣剑士。

“你已经完全是这个世界的居民了吧。”

我开始对他感到好奇。

黑衣剑士几乎识破了我们的秘密。我本应该为此感到害怕，毕竟向来以笑示人的有纪也一下子变了脸色。但随后，他很快被她击败——又或者说，他假装被她击败。

黑衣剑士并没有使出全力，他很强，很强——至少我能看出有纪对上他并不是百分之百的胜率，有纪自然也能感觉到。

为什么不使出全力？难道他认为这只是个游戏，所以没有必要吗？我有些气愤，为有纪感到不值，为我们这些被世界抛弃的人感到不值。

ALO对于我们而言，是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现实世界。每一次对决，我们都会拼上全部人生去迎接挑战，才不至于让自己在面临死亡的瞬间忏悔过去。可那些健康的人，对于那些四肢健全、不用受病痛折磨的人来说，他们完全无法理解我们即便赌上性命也要获得胜利的心情。

理所当然的，有纪没有让那个人进入公会，即使那个人很强。正当我以为有纪的愿望或许就要无疾而终时，几天后，她在与亚丝娜小姐的对战之后邀请了同为女性的她入队。

有纪在所有事情上过分谨慎，却唯独在亚丝娜小姐的事上一着不慎。在亚丝娜小姐带着沉睡骑士开始打BOSS的时候，没有那么渴望得到剑士之碑留名机会的我通过风见先生忙里偷闲为我提供的情报，打探到了那位黑衣剑士的来头，并意外得知了他和亚丝娜小姐的关系。

他们是SAO事件的幸存者，也是因为那个事件结为连理。而那位叫桐谷和人的黑衣剑士，毫无疑问是拯救了SAO所有玩家的大功臣。

甚至，他还作为捣破GGO死枪杀人事件的协助者，成为了BOB大赛的冠军。值得一提的是，当时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察，是搜查一课的伊达先生，也是哥哥已经过世的同期。

我开始理解黑衣剑士的强大源于何处，开始理解他为什么没有使出全力。他早已经历了孤注一掷的生死游戏，所以，除了生死之外没有什么再值得他拼命。而这个事实，却让我更加难过了。

GGO刚上线的时候，有纪对射击非常感兴趣。当时我和她说，如果喜欢，我可以陪她一块转号到GGO。但她在尝试过GGO几场1v1的比赛后，却摇摇头，笑着说不了。

“小优，我果然还是更喜欢剑啊。”

或许因为同样是剑士，或许因为她身上同样有着永不言败的英雄气概，作为一名对VRMMO抱有异常执念的英勇剑士，有纪她无论如何都无法舍弃在愈这个世界合二为一的心意剑技。剑，对她来说，就是生命。

而与有纪和黑衣剑士不同的是，我对游戏并不熟悉——仅仅在潜行时因为得到了有纪的照拂才开始在ALO上投入精力，剑技至今还只能施加在非人类生物上，而无法对准人类。但我对SAO有过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