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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后,贺盐伸了个懒腰活动筋骨,在车上睡了几个小时,疲倦的身体得到了安抚,她现在精力十足。
三人走到别墅正前方,远远就看见一人靠在墙上,一把黑伞被她握在手上,伞尾点地没有撑开,柔和的壁灯从上方打下,照亮了她的面容,毛绒绒的雨丝闪着亮光飘飘洒洒,随风乱飞落在她的身上,像是落在一座沉默的雕塑。
“于舟?”何蕴川迟疑地喊道,第一次见面,她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
“我是。”一道冷淡的声音回应了她。
认出了于舟的声音,何蕴川松了口气问道:“你来多久了?”
于舟避而不答:“里面的人没事。”
别墅里佣人已经睡了,她们不会知道于舟来过。就像这个人的名字一样,一叶扁舟江海逝。
何蕴川点点头,道了声谢。
出门前贴在别墅外墙上的黄符已经灵力失效,变成一张张普通黄纸,在暴雨的冲刷下早就不见踪影。
现在笼罩着别墅的,是于舟新画的符,清音咒、度魂咒搭配着天雷破,是实用性最强的一种组合,也是标准的教科书做法。
道士间曾有戏言:遇事不决,先来三件套。清音、度魂、天雷破。
贺盐瞧了瞧于舟,觉得她像冰块一样,看上去冷,手心也是冷的。
“你…”于舟惊讶地看向贺盐。
“你好啊,我是贺盐。”贺盐双手合拢,包住于舟的左手,带着灿烂的笑容说道。
被这热情的、奇怪的、别具一格的见面方式惊住,于舟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道:“你好,我是于舟。”
贺盐:“今晚留下来吗?”
于舟摇摇头道:“不了。”
贺盐露出了遗憾的表情,是一种夸张的失落,眉眼都耷拉着,像是落水的动物,可怜兮兮的。
于舟简短地解释道:“还有工作。”
贺盐干脆整个人都挂在于舟身上,死缠烂打要交换联系方式。
明明找何蕴川就能要到手机号,她偏要于舟亲自给。
手指在数字键盘上摁下号码,贺盐一脸满足地把手机还给于舟,右手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临走前不忘撩拨一句:“记得找我聊天哦。”
望着于舟离开的身影,贺盐在心里给她下定义道:“是一个好人,无聊。”
三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天亮。
谢悯之独坐一个沙发,何蕴川和贺盐坐在对面。
茶几上摆着一个玻璃壶,里面是热乎乎的三豆饮,刚才谢悯之去厨房煮的。绿豆红豆黑豆圆润地躺在杯底,莲子和红枣赋予这杯热饮特殊的香味。
“年纪上来了,我反而不爱喝茶了。”谢悯之把三豆饮倒在杯子里递给她两。
谢悯之实在太累了,一杯热饮还没喝完,就忍不住睡了过去,脚踩在地上,身体歪斜着倒在沙发软枕上。杯子从手里掉了出去,三豆饮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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