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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第2页）

虽然可贺敦说得颠三倒四，但饶是苏遐州也大概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和楚凤歌对视一眼，俱都有些尴尬——人家夫妻之间，床帏之事，他们外人也只能爱莫能助。

苏遐州叹了口气，习惯性往怀里摸手帕——摸了个空，才想起来，他们不是在中原，东西都被没收了，全身上下就只有这一件厚白袍子。

于是只好抬起袖子给哭花脸的可贺敦擦了擦眼泪，柔声道：“好了，没事了，都过去了。”瞄见外面一串送饭的侍女不敢进来，他无声地招招手，道；“来，先吃饭吧。”

好说歹说，终于让可贺敦止了眼泪，谁知还不等她拿起盘中的手把羊肉，就见一人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来人一头金色卷发，编成几十条小辫子，发梢都缀着不同颜色的宝石，浅褐色眼珠，浓密的大胡子，身上肌肉虬结，披着一件湖绿色锦缎袍子，一进门就将娇小的可贺敦搂了个满怀。

他亲昵地用大胡子蹭了蹭可贺敦的脸，道：“阿尼，我来陪你用早膳！”

阿尼大概就是中原卿卿的意思。

苏遐州清清楚楚地看到，可贺敦看到他的一瞬间，放射出了怎样强烈的恐惧。

可身量悬殊，哪怕她挣扎了一下，却也像只被攥在手心的小雀仔一样无济于事，甚至对方连她的反抗都没察觉到。

来人是谁，不用说了。

色蓝看了侍立在殿内的两人一眼，爽朗道：“你们下去吧，这里，用不着你们伺候。”

苏遐州无可奈何跟楚凤歌对视一眼，只能马马虎虎行了个突厥礼节，缓缓退了出去，合上了大门。

虽说色蓝说不需要他们入内侍候，但身为可贺敦的奴仆，他们得和色蓝守门的突厥亲卫一起，待在门口侯着。

没过多久，就听到殿内传来可贺敦尖利的哭叫和色蓝粗重的喘息。

色蓝的亲卫脸上都不由得露出暧昧的笑意来。

苏遐州心惊肉跳，不知不觉握住了身边楚凤歌的手，一握之下，才发觉楚凤歌的手心和冰一样冷。

他蓦的侧头，就见楚凤歌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一双漆黑的眸子几乎要喷出火来，空着的那只手已经紧紧攥成了拳头。

苏遐州微微蹙眉，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手掌，楚凤歌一愣，回头对上苏遐州担忧的眉眼，低声道：“我没事……”

他顿了顿，忽然道：“你知道么，可贺敦的生母，仙居长公主，早就已经死了。”

苏遐州震惊地瞠大了眼睛道：“你不是说……？”说完，他也明白过来了，为何他会带着一丝怜悯，为何要编造仙居长公主美好的结局。

可贺敦的日子已经足够难熬，她已经够可怜的了。

楚凤歌见他了悟，道：“没错，我骗了她。因为仙居长公主回朝的时候身受重伤，途中餐风饮露无暇治疗，只来得及带回一个阿史德部叛乱的消息就……仙居，其实是她的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