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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轻缓的两声敲门声响起,无人回应,黑暗中卷成团的被子蛄蛹几下又陷入沉寂。
“叩叩叩——”这次敲门声急促许多,多了一下,大有得不到回应就接着敲下去的势头。
刚刚酝酿出的朦胧睡意被打散,田欣怡愤愤蹬两下被子解气,拖长音,不情不愿的开口问道:“谁啊?”
除了方墨还有谁,大半夜不睡非要来扰人清梦。
林志雅来了,田欣怡自然不能再和方墨睡同一张床,就叫林大花将最大的客卧收拾出来,按照自已的喜好重新布置一遍。
地上铺着崭新未用过的绿色毛毯,床单被套是米白色长绒款,方墨书房的摇椅被征用连同整栋小楼里最好看的红木桌也搬进了屋。
林大花昨夜连夜给田欣怡改袜子,今早起床做完饭就马不停蹄地给田欣怡布置屋子,老腰差点干废。
不过成果出众,比方墨的房间更像间主人房,特别是里面那张铺上毯子后软乎乎的双人床,田欣怡一眼就爱上了,所以今天早早洗漱就上床躺着。
六个暖水袋绕一圈暖被窝,穿着薄棉睡衣窝进被窝全身暖烘烘,再也不用抱着根冰棍,打半天哆嗦勉强用体温捂热后皱眉入睡。
难得入睡前全身舒坦,刚要含笑去见周公,就被突兀的敲门声惊醒,恰逢睡前反省,擦亮了被美色迷瞎的眼睛,田欣怡火气完全压不住。
“是我,方墨。”微哑清朗的声音回应,似被她语气中的愠怒震慑,声音有些发抖。
若在之前听到这声音,色心上头,她保不齐半边身子都要跟着酥酥麻麻,可对方墨祛魅后,田欣怡在黑暗中翻个白眼,完全不想理。
“我要睡了,有事不能明天再谈吗?”田欣怡小腿发力,脚趾踩住床单向上使劲,蛄蛹几下把自已顶出被窝,挣扎着仰头,有气无力地长呼回道。
她不想从温暖的被窝爬出来给方墨开门,再耗费精力哄他。
门外传来几声瓷器碰撞的清脆叮当声,就陷入长久的沉默。
久到田欣怡以为方墨走了,眼皮开始迷迷糊糊打架,门外突然又传来方墨的声音。
“我想,我们今晚还是需要谈谈。”声音沉稳,压得很低,却如一道惊雷在田欣怡耳边炸开。
睡意接二连三被打醒,现在是彻底睡不着了。
田欣怡猛地弹起上半身,俯身啪的一声拍开床头灯,眸色沉沉,深呼吸几口才让声音不那么尖锐,“方墨,我说我要睡了!有事明天再说,我现在没心情和你谈。”
毫不客气的拒绝,语气急躁,无心压抑后每个字都裹着怒气蹦出来。
“咔嚓——”回应她的是房门打开的声音。
方墨没经过她允许直接推开了门!
怒火一下子窜上脑,眼前白了一瞬,田欣怡背靠床头,深深呼吸,冷空气的凉意从鼻腔传到后脑勺,勉强吊住她的理智。
房门口,方墨端着木盘,上面放着一碟糕点和一盏甜汤,正眉头微蹙,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在方墨眼睛里捕捉到直白的困惑后,田欣怡神奇的冷静了下来。
脑回路都不在一条线上,她生气给谁看?
“进来吧。”见人规矩的站在门口,仿佛刚刚没得到同意就直接打开门的人不是他,田欣怡冷脸叫人进来。
“对不起。”方墨将木盘放到红木桌上,转身走到床边,屈膝平视田欣怡的眼睛,进屋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道歉。
田欣怡嘴角紧抿,目光与方墨直直对视,不闪不避,却没有回应方墨的道歉。
没得到回应,方墨起身想坐到床上,但对上田欣怡冷漠的脸,动作一顿,拎过一旁的小凳坐到床边。
凳子很矮,方墨两条腿舒展不开,只能委屈的抵在床沿。
没在意腿部由于血液流通不畅导致的麻木,方墨出声打断自他进门后就蔓延开的沉默,“你今天一直在生气,对不起。”
田欣怡气笑了,反问道:“那你说说我为什么生气。”
显然没想到会被反问,方墨沉默片刻,薄唇些微开合几下,才顶着田欣怡嘲讽的眼神轻声道:“我今天让你在站台吹了很久的风,嗯……也没注意到你很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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