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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凛看了看满脸委屈的谢西槐,敷衍道:“多骑几天便习惯了。”
谢西槐差点哭出来,抓着盛凛的手臂想抱着他哭:“大侠,你就让我坐两天马车嘛!”
盛凛又闭眼运气了,谢西槐被他的护体罡气一震,手也麻了,悻悻地挪开了一点,瞪着盛凛的侧脸发呆,心想这个盛凛真是油盐不进,不是好东西。
取他项上人头都不够让谢西槐消气了,得先废了盛凛的武功,把他关押起来,饿他个十天半月,最后心甘情愿跪在地上叫他小世子。
——要是能活下来的话。
谢西槐想着想着心里便是一凉。
大抵甫知自己将死的将死之人都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会想着很远的事情,叫自己的时间过得快乐一些。
客栈大堂敲了几下小钟,隐约穿进楼上住客的耳中,预示早点要开餐。
盛凛将真气归于丹田之中,下了c黄,拿起剑,只见谢西槐又已经靠在桌子上打瞌睡,手撑着头一晃一晃的,眼睛快要闭上了,又密又长的睫毛搭住又分开,搭住又分开。
盛凛伸出手想推醒他,快要碰到谢西槐肩时,手又顿了顿,改道敲敲桌子。
谢西槐猛然跳了起来:“怎么?”
“吃早点,吃完还要赶路。”盛凛说完,把剑背在身后走,推开了门,谢西槐只好跟着他走。
“早点有什么呢?”谢西槐别的特点没有,就是乐观话多,盛凛不跟他说话他也能自言自语,“不知有没有鲍翅粥,想来是没有的吧,哈哈。”
走到楼下,客栈大堂里摆着两个蒸屉,热气腾腾冒着烟,还有一桶粥。
小二给他们一人盛了一份,两人默默吃了起来。
吃完了饭,谢西槐走过去问小二,哪儿能买到马车,小二想了半天,给他指了一个驿站,说是那儿或许会有。
一出客栈,谢西槐就要往驿站方向去,被盛凛捉住了:“骑马。”
谢西槐捂着腰被他丢上马,大喊:“别抽鞭子!”
盛凛按在马鞭上的手顿了顿,看向谢西槐,谢西槐痛苦地带上了黑纱帽,自觉地说:“我自己骑。”
“你骑得太慢了。”盛凛道,言谈间又想抽鞭。
“我能骑快!”谢西槐都快哭了,“我能骑快!”
盛凛见着谢西槐那魂飞魄散的样子,也觉得有趣,故意拔起半截鞭子,问道:“多快?”
谢西槐一甩缰绳,似箭般冲了出去,如同后面有鬼在追。
行至一片山岭时,谢西槐停下了马,想要强撑着跨下马,却还是摔了下去。
盛凛听见后头的动静,一拉缰绳,调转了方向,停在不远处看趴在地上动不了的谢西槐。
谢西槐撅着屁股在地上挪。糙蹭在脸上,鼻尖都是土腥气,谢西槐都顾不上了,他挪到了一片糙地上,躺着不动了,抬眼见到盛凛用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自己,便没好气地道:“干什么?屁股太疼了,下马歇一会儿。”
盛凛看了看日头,也下了马,将两匹马都拴在了树上,走到谢西槐身旁,看他扭着调试了一会儿姿势,才道:“早知……我断不会答应送你赴京。”
谢西槐翻了个白眼:“谁要你送本世子去,我要是待在护卫队里,现在必定是在享福的,起码屁股不疼。”
谢西槐虽是世子,却因为商灵宠得无法无天,在王府里随性惯了,一口一个屁股,也不燥的慌。
盛凛拿了些干粮,扔了块饼给谢西槐,道:“待在护卫队,你活不过今晚。”
谢西槐抓着饼咬了一口,干得差点噎死,又撒泼打滚问盛凛要了水喝,吃了一个饼,把水壶丢给盛凛,隔了一阵问:“早死晚死有何区别?”
盛凛靠在树边闭目养神,听了谢西槐的问句,思索一会儿,才道:“是没区别。”
“你……”谢西槐给他气得头晕眼花,“你”了半天,坐到一旁生闷气去了。
盛凛又开始运功,周身凝着一股杀气。
谢西槐滚远了些,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盛凛又睁眼时,谢西槐抓紧时间问:“盛大侠,我们到京城还要多久?”
“二月有余。”盛凛道。
谢西槐眼前一黑,呆若木鸡地趴在地上,好一会儿都起不来,心里想着这可不行,然而不行又怎么办呢?
谢西槐吃完了干粮,手上都是那干饼的屑,抖了半天也都不掉,听身后有潺潺的溪水声,便站了起来,扶着树慢慢走。穿过树丛,谢西槐看见了一条清浅的小溪。他摇摇晃晃地走过去,蹲在溪边的石头上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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