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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孟晖的不悦和指责,魏崇稳的气势又低了一层,表情讪讪:“这……这的确是我的不对。我只是太过心急,还请先生见谅。”
看魏崇稳将对于自己的称呼从亲昵狎戏的“乐儿”换成尊重敬慕的“先生”,孟晖终于稍稍满意了一些,回给对方一个和缓的笑容,直让魏崇稳兴奋的眼睛都绿了。
而这时,知晓面前青年真正身份的年老爷子却双股瑟瑟、差点瘫软在地。
常系军阀,乃是乱世中势力最大的一支军阀,首府设立在淄市,占据了东南沿海最为富庶的区域,兵qiáng马壮、粮草充足。在它的威胁下,其他军阀派系不得不联合在一起组成同盟,这才勉qiáng能够与常系军阀相抗衡。
不过,根据传言,常系军阀其实早已有了统一全国的能力,倘若不是有外国入侵者虎视眈眈,此时不宜发动内战,其余军阀大约早已被常系军阀吞并,不复存在。
至于这位常系军阀的元帅魏崇稳,更是一个活着的传奇。
据说,这位元帅降生在一个雷雨夜中,雨声大作、雷声轰鸣,划破天际的闪电宛若腾空蛟龙。他的父亲本是一位普通的军阀副官,某次带他参加宴会时,老军阀见魏崇稳生得玉雪可爱又举止沉稳,不由心生喜爱,将其叫到身边陪伴,越是相处,便越是投缘。
老军阀一生戎马,不近女色,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尚未长大便在兵荒马乱中被敌军杀死。他对魏崇稳一见如故,当即拍板将其收为义子,带在身边悉心教养,而魏崇稳更是天赋奇才,年仅十岁便能跟着老军阀运筹帷幄,十六岁上阵杀敌,所向披靡,名下创办的军工厂时不时便能更新换代一批军械,其威力丝毫不逊于外国诸qiáng。
待老军阀去世,魏崇稳便迅速代替他坐稳了元帅的位子,将常系一派发展壮大至今。
当然,年老爷子害怕魏崇稳,不仅由于他位高权重,更是源于世人对魏崇稳的评价。据传此人杀人如麻、yīn晴不定,上一秒正笑着与你说话,下一秒就能毫不犹豫的拔枪杀人。
大约由于他的作风过于qiáng硬,惹得很多文人批判他行事狠辣,而魏崇稳也格外不喜欢那些自认为有政治见地,实际上却是纸上谈兵的文人,曾公开嘲讽他们只会用笔杆子搬弄是非、妖言惑众,惹得他在清高自傲的文人群体中声名láng藉,双方的矛盾几乎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总之,年老爷子是万万不相信魏崇稳那通“拜读大作、仰慕才华人品”的见鬼说辞的,只觉得魏崇稳肯定是知道自家孙儿最近在文人中口碑极盛,又年龄小、身体差,极好控制,于是想要将他带在身边加以利用,让孙儿出面为他说好话,缓解他与其他文人之间的矛盾。
年老爷子心中猜疑不定,但年氏却想不到这些yīn谋诡计。作为一个深闺妇人,她只知道这位叫做魏崇稳的年轻人极为厉害,说不定……说不定当真能够给予自家儿子更好的医治条件,让儿子健康起来?
如此想着,年氏不由有些激动,一双眼睛眸光灼灼的望向魏崇稳。倘若不是她的性子被压抑久了,早已习惯了顺从他人而非独立决定,年氏恐怕当即就要一口答应下来。
不过,虽然没有开口,她的表情与神态却出卖了她的想法。年老爷子迎着儿媳期盼的眼神,差点就想吐一口老血,暗骂一声“蠢妇”。然而,即使已经“看透”了魏崇稳的诡谲心思,年老爷子也毫无办法,毕竟他只是一介乡绅,哪里有资本与势力最大的军阀头子相抗衡?!
既然无法反抗,那就只能顺从。目前,魏崇稳还能做做表面文章,假装一副对自家孙儿礼遇有加、关怀备至的模样,倘若自家识趣,说不定还能维持住这份体面,总比和对方撕破脸,被qiáng硬绑走来得更好一些——自家孙儿那小身板,可遭不住这样的折腾。
如此想着,年老爷子努力挤出感激的微笑:“原来是魏元帅,失敬、失敬!元帅愿意带我孙儿去淄市医治,那实在是太好了!倘若康乐的身体真的能够治好,您的再造之恩,小人一家没齿难忘!”
魏崇稳何等样人,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年老爷子的言不由衷。不过,只要能将人带走,他才不会在乎其他,当即跨前两步,迫不及待的将孟晖抄起来抱在怀里:“事不宜迟,咱们尽早出发!东西不用收拾太多,我那里全都准备了,将药带上就好!”
年氏连声应了,慌慌忙忙的招呼着小丫鬟收拾东西。
孟晖被迫躺在气运之子怀里,整张脸都是木的,只是还不待他开口让对方放自己下来,就见魏崇稳垂下头来,朝他温柔一笑:“乐儿你身子骨太弱,我抱着你就好,以免一路劳顿,又犯了心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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