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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宴请京城各家?”崔夫人没有下车,而是眉峰紧锁。
若是单为她们开得鸿门宴,她一点也不介意打道回府。
可事关谢仪父兄,她如果错过这个机会,还不知要等多久……
她凝眸道:“许是李家初入京,与京城许多世家来往并不密切,或没有人愿意给个脸面。”
“夫人,崔李两家是旧相识,若我们此刻摆手离去,恐怕日后是真将李家得罪死了。”
崔夫人狠不下心得罪未来阁老,只能带着两人一起下车。
长廊弯绕,有管家来迎,确定府中确实是以宴客规模布置后,她才终于稍稍放下了心。
远远的,她们只看到牡丹花丛中只站了李既欢一人:“伯母和妗妹妹来了?快里面上座。”
“你母亲呢?”崔夫人疑惑。
这李家的怪事可真不少。
大摆宴席无人赴,主母缺席让个未出阁的姑娘来应酬?
可谢仪却一眼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李夫人恐怕不是故意缺席,而是被这对恶心的父女软禁起来。
谢仪心思回转,就听李既欢打着马虎:“母亲病了,左右今日来往之人不算多,和伯母一起,权当家宴。”
伸手不打笑脸人。
半推半就之间,崔氏母女入了席,而谢仪作为下人,是只能在外廊之上的。
“谢姐姐,你竟是还没死呢。”
李既欢的声音冷不丁地从身后响起:“我一直不敢小瞧你,自认是布了条死路棋局,却没想到……崔简之居然那样的在乎你?崔夫人竟也因为你的几句轻描淡写而草草放下此事?”
轻描淡写?
谢仪眼神悄然转动:“李姑娘如此处心积虑地盼着我死,莫非是因为令慈已经查到了真相,与你们父女离心?”
“你分明知道李夫人对子嗣多渴望,却能帮着薄情爹对自己的亲生母亲灌入一碗碗红花。”
谢仪很平静地陈述着事实,并未去管日头下李既欢龟裂扭曲的神情:“白眼狼都比你心眼实。”
字字句句犹如砸入李既欢心间。
她咬牙切齿:“那又如何?只要她一天生不出孩子,我就依旧是李家上下唯一的嫡出,她也能做高高在上的当家主母。”
“谢仪,有些时候真相反而是最不重要的,是你的告知毁了这一切!”
谢仪早知道李既欢心黑。
却没想到,她能说得如此堂而皇之。
甚至,李既欢已经破了所有伪装:“如今不仅仅是我,就连我父亲也恨毒了你。你觉得,你一个卑贱的下人若是在李家出了什么意外,陛下会怪罪吗?崔夫人她能为你殚精竭虑吗?”
“就连你最大的倚靠——崔简之,也擅闯不了李家!”
闻语,谢仪没有驳斥。
而是静静地看着李既欢眼神中癫狂流转,眼神中的不屑由内而外。
李既欢猜错了。
谢仪最大的倚靠从来都不是旁人,她的底气来源于自己。
想到崔简之嘱托和肩上不得不完成的使命,她眉心一跳,假意惶恐:“你想做什么?”
在李既欢眼里,谢仪已经是将死之人。
她当然不会有丝毫心思藏匿:“对付你这样的贱人,我当然要先将你最引以为傲的名声毁于一旦,再让你背负着所有骂名,沉塘至死。”
“你觉得勾引我父亲这个罪名如何呢?”
李既欢饶有兴致地同时,谢仪低垂唇角也微微翘起。
原来是要给她天赐良机。
谢仪脑海中浮现了抹身影,随后就像慌乱退却了几步:“为父亲物色妾室,你就不怕名声受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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