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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此时此地不宜干架。一则是商队有自己的使命要完成,舍本逐末总不是个事;二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人家反正都是逃兵了,雍城地界山高林密的,人家随便往哪一躲,等事态平息了再出来,啥损失都没有,而商队里绝大多数人还盘家养口的,实在是不宜处处要强的好。
韩翊把手中的炙肉往那逃兵手里一掷,激将道,
“刀尖上舔血过来的人,生死都不怕,什么大阵仗没见过?两句醉话就值得让你拼命?掉价大发了,能碰到是缘份,来来来,一起吃个树饱。结识个好汉也不错,兵荒马乱的,多个人多条路,往后见着了活命的机会也多一成不是?”
商队里好几个都是走南闯北过的,自然知晓其中的厉害,这时也过来打了圆场,硬是兄弟长兄弟短地把那几个心里憋着闷气的人关照得晕晕乎乎的,高高兴兴地围着火堆吃吃喝喝。
老九一路上被捧惯了,一直生着那几人的闷气,现在捧他的人又捧起了那个跟他不对付的,忍了一阵终究还是没忍住,拆起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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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把栈道拆了你们还能走出来?当我不知道,那可是几百里的古栈道,即使是十万大军同时开拔,日夜不停,也得几十年才修得好。
你们还是汉王军营里出来的人?几十年后出来,倏地一声,就变到现在了,就跟神仙一样。
神仙有你们这么大的气性?”
这也是韩翊和商队的其他人想问的。商队已经开拔,这一路的花费也不小了,人家都说“贼不走空”,连那无本的贼人都不做无用的事,在这恨不能一铢钱都要掰成十份来花的时节,商队里的人比谁都希望有所得。
那几人被噎得浑身不自在,又要发作,看到的却是所有人殷切的目光,包括那些对他们殷勤的。俗话说“吃人嘴软”,起先靠着石头那人琢磨了片刻,才说道,
“我们是从陈仓那头过来的。蜀中和彭城那不一样,刚到那时,我们还没明确刘邦的想法,以为很快就可以打回去了。
一开始我们还游山玩水来着,无意中发现的那条小道,谁都没有讲,没想到这次还派上了用场。”
韩翊给他再满了酒,问道,“都是出来讨出身的,怎好半途而废?听说那汉王当年九死一生地才有了今天的本钱,我就不信他甘心偏安一隅。”
韩翊的话也勾出了那人眼中的不甘,“俺也不愿意他就这么在蜀中,可有什么办法呢,他打不过项羽,他手下的也打不过。刚开始俺同乡走的时候,俺还说再等等呢。
结果呢,最近他愈发疯魔了,筑了那么高的台,用了那么郑重的仪式,拜了个钻胯的大将。没有心气的,是能成事的人么?
然后,俺哥几个,也给跑了。”
韩翊和老九相视一笑,韩翊问道,
“那个钻胯的,汉王是从哪找来的?”
那人想了一下,一阵凉风吹过,他的酒醒了大半,
“对呀,是萧丞相半夜追回来的,萧丞相当过官,做事向来牢靠,他相中的人,能有不好的么?我还跑个啥?
兄弟们,俺们回去则个。”
另外那两人,一方面是因为不看好汉王的前程,另一方面则惧怕逃兵回营后要受的处罚,当晚便分道扬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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