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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殷殷痛得几欲晕去,回头一望,见身后同伴皆为混金索所缚,于是一昂头,喝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你杀了我!”
吟风讶道:“我为何要杀你?”
张殷殷咬牙道:“那你为何要杀若尘!?”
“你为的原来是他……”吟风温和地道:“这当中倒没有什么原因,此人当诛,天道如此而已……”
张殷殷怒道:“他当年为生计所迫,手上是有血腥杀伐,但那也是我宗之事,何时轮到你来主持公道了?你又是何人物,说这是天道,这就是天道吗?”
吟风剑眉紧皱,显然心下有事不决,沉吟道:“天心不仁就算他过往杀戮再多,也只是他自已的因果罢了,又与我何干?我要杀他,却是我与他之间的因果不过……”
吟风久久不语,左手似乎是下意识地抚着咽喉,终苦笑一下,缓缓地道:“虽说天道应该如此,可是。。。。。。。我需要再好好想想也许今后不求必诛此人,那也说不定”
说罢,他长身而起,袍袖一拂,酒楼墙壁上已开出一道门户吟风凌空蹈虚,步步升高,行向云端虚罔念了个咒,收了混金索,也跟着吟风去了
张殷殷万料不到会是如此结果,怔怔地看着吟风那无比落寞的背影,忽然心潮翻动,涌上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张殷殷并不知道心中这阵酸楚从何而来,是在感伤吟风,还是伤怀自己?
她立了片刻,忽然转头就走明云面上全是灰色,默默地跟了下去片刻间酒楼中人就走得干干净净,只有楚寒还立在吟风开出的门户前,望着灰沉沉的天际,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许久,他方喟然一声长叹
黄昏
纪若尘凭窗而坐,望着迟迟不愿落山的夕阳,只是在想着心事他下意识地不停转动着玄心扳指,显然心中烦躁不安
此前数日中,他已用尽所知手段拷问擒回的金光洞府女弟子,不想这女弟子口风极紧,半句话也不肯吐露,要不然就是胡说一通寻常手段无用,耗时费物的极乐针又不能用在她身上就是用了,也不要指望金光洞府能够拥有这等物力破解极乐针纪若尘苦苦思索,遍滤所学,却发现无一方可用一来道德宗乃是名门正道,刑讯显非所长,二来他当日对于刑凌之道也只是略通了个皮毛就扔到了一边此刻面对倔强死硬的金光洞府弟子,他确是有黔驴技穷,无计可施之感
自当夜深谈后,李安对于纪若尘等立时变了一种态度,几乎可说是亲密无间纪若尘当然不会天真到将这热情当真,但在束手无策之际,他忽然心中一动,想起洛阳王府中必然少不了精通用刑之道的好手纪若尘道法仙诀再高明,也不可能事事皆通,用刑还得由专精之人来做这一点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纪若尘将此事与李安一说,李安自然满口应承下来,当即就从洛阳大牢选了十余人到纪若尘府上先行布置刑室
于是纪若尘破去那女子全身道行,又下了法术防止她自杀,才将她交给了这些执掌刑名牢典数十年、周身阴气直冒的人物
一日后她即松口
纪若尘倒是没想到会是如此快法,但当他步进刑室时,登时面色微微一变
那女子周身**,双手双腕被数道铁丝穿绕而过,半吊一座生铁架上,上半身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到一块完好皮肉,双眼则被完全缝合她右腿已齐根消失,只留下一片血肉模糊的创口,左腿倒是完好无损,连皮都没破一丝
纪若尘虽然心思冷硬如冰,见了如此景象,心下也微有不忍之间他又看了一眼那女子一片狼藉的下体,再向刑室内外十余个或胖或瘦,腆胸凸肚,形象各异的刑手牢卒看了看,双眉紧皱,面色早已阴沉下来
这批人为首的是一个干瘦黝黑的老头他似是完全没看出纪若尘面色有异,只是慢吞吞地道:“纪大人,您吩咐下来的事已经办完了只要摇动这个铜铃,您问什么,她就会答什么”
纪若尘从老头手中接过一枚生满了铜锈的铃铛,握在了手中老头一挥手,十余名狱卒轻手轻脚地离了刑室
纪若尘轻轻一摇铜铃,那女子听闻铃声,当即全身一阵抽搐,面容扭曲,惊恐之极,不停地叫道:“我说,我都说!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纪若尘握好铜铃,转望向那老头,道:“你如何称呼?”
“卑职姓铁,现下忝掌洛阳大牢刑室,您叫我铁老三就行日后大人再遇上那不开口的,尽管找我就是”
纪若尘望了他片刻,方叹道:“非得如此吗?”
“定要如此!”那老头斩钉截铁,又道:“纪大人乃是神仙中人,刑名可是下九流的东西,大人自然不屑此道不过下九流的东西自有下九流的作法,这道理想必大人是知道的”
纪若尘沉默不语,只是挥了挥手铁老三一躬身,退出了刑室,将铁门轻轻掩上
半个时辰之后,他已经从那女子口中知道了所有想要知道的东西,于是走出了刑室,徐徐关上铁门,将满室的熊熊烈焰都挡在了铁门之后烈焰中,那女子面容平静,终得到了苦苦相求的解脱
出得地牢时,尚是黎明纪若尘坐在窗前沉思,不知不觉间已至黄昏
金光洞府虽非正道,也是修道界有数的名门那女子想是立功心切,才会贸然找上自己,不想却被凡夫俗子折辱至此,以至于苦苦哀求的竟是轮回解脱她道行仅比纪若尘稍高,离可带着夙慧轮回的上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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