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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拥说了会儿话,直到听见外头院子里丫鬟婆子的脚步声,才先后起了床。
桃绫和挽琴端了水进来,在架子上放下,福身道了喜。
明明指的是新年,臻璇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初为人妇的那个清晨,人人见到她的时候,第一句话也是贺喜。
那么羞那么甜。
待喝过了醒酒汤,又叫桃绫稍稍揉了揉脑袋,夫妻两人也不耽搁,一块去了听风苑。
郑老太太已经起来了,面前放了两个厚蒲团,夏颐卿与臻璇跪下磕了头,又拜过了大老爷与郑氏。
掌上屏风捧给了郑老太太,老太太端在手上正看反看,舍不得放手。她是认得出的,那“禄”字分明就是夏颐卿的字,再看面前的小两口,自是喜不胜收,连连夸赞。
夏湖卿笑着送了松鹤图,微红着脸,道:“哥哥嫂嫂珠玉在前,我这砖抛得晚了些。”
郑老太太哈哈大笑,拉了夏湖卿在身边坐下:“就算是块砖,那也是金砖。”
又送了与郑氏和大老爷的礼,一行人略坐了一会,去了长生居。
臻璇的年礼是摸着老祖宗的心思送的,黑底锦布用金粉手抄了经文,字迹干净清楚,字的大小也合适,以免老祖宗看得吃力。
老祖宗端看了会儿,笑着道:“空闲时再帮我抄写别的。”
臻璇应了。
定的回裴家拜年的日子是初四,郑氏早早备了年礼,叫夏颐卿和臻璇送过去。
裴家按着规矩年前就下了请姑奶奶走亲的帖子。夏家初二时回了正式的日期,初四一早,裴家就来了人接姑爷与姑奶奶。
臻律与臻衡一道来的,跟着一群丫鬟婆子。
领着臻律和臻衡去拜见老祖宗时。在长生居门口遇见了何老太太。
哼笑了几声,何老太太道:“到底是官宦人家出身,排场不一般。我听说呢,裴家来迎的丫鬟婆子就要坐两车呢。”
郑氏不愿意多起纷争。淡淡道:“那是亲家家里看重。”
“我们总归是行商人家,比不得官宦人家,既是商人妇了,颐卿媳妇,下回可别这样了。”
何老太太这话明着是说臻璇,其实一字一句都飞向了郑老太太与郑氏。
郑氏的脸沉了下来。
臻璇抿了抿唇,看着何老太太,道:“二叔祖母这话说的。祖父是郡王封号,我亦是圣上封的乡君……”
郑氏出声打断了臻璇。拍了拍她的手。道:“都是一家人。对着长辈怎么能拿封号压人呢?家里要讲家里的规矩,长幼有序,对长辈不许无理。”
臻璇福身应了。又对何老太太赔了礼。
何老太太胸口的火一阵一阵往上翻,她又不是瞎的。怎么不知道这婆媳两人是在一唱一和的做戏,还长幼有序,说得不就是她比郑老太太矮了一头吗?真真是欺人太甚!
高兴也好,不高兴也罢,对着老祖宗都表露不得。
老祖宗等臻律和臻衡见了礼,又问了几句“亲家身体安好否?”便嘱咐臻璇早去早回。
马车从夏家出来,直奔裴家。
庆安堂里磕了头,夏颐卿被臻律请去了前头,臻璇陪着李老太太与季氏说话。
明明才个把月没见,季氏想念得紧,又念着他们马上要去京城,少不得细细关照一番。
臻衡看着臻璇,欲言又止。
臻璇抬眼看他,笑着道:“弟弟要说什么?”
当着李老太太与季氏的面,臻衡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只问了一句:“姐姐去京里,何时回来?”
“二爷也没有细说,我估摸着到甬州也要四月里了。”
臻衡起身走到门外,与候在外头的春泽说了几句,春泽去了,过了没一会,梨合亲自送了东西来。
臻衡接过,递给臻璇道:“我做了几篇文章,姐姐帮我送去京城给大伯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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