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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铃放下筷子,若有所思地道:“怎么说呢。我金铃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别人对我的恩,我会记一辈子。我觉得人啊,要懂得报恩,但是老天到现在还不给我这个机会。”金铃眼神窘异地一眨,嘴角处绽开了一丝苦笑。
我不知道金铃是真的太有个性了,还是在故弄玄虚故作高尚,但是不容置疑的是,她的确是一个恩怨分明的魅力女性,对于生活和交际,她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和认知,她一般不会受到外界因素的左右和束缚,行事做事全凭自己的直觉而定。同时,她也是一个具有多重性格的女人,表面上,她外表冷艳,神情严肃,实际上,在生活中她也有温柔活泼有情有义的一面。在工作与生活中,她把自己分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一个嫁给了威严和冷酷;一个则嫁给了开朗与热情。
我偏偏打击金铃道:“也许你那个恩人,早就离开伊士东了呢,或者,他家住外地,已经回了老家了!”
金铃叹了一口气道:“那我也要找到他!我现在已经派了人四处寻找他的下落。”
我笑道:“你连对方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你到哪里去寻找?”
金铃苦笑一声,倒也没再说话,而是举杯与我同饮。
突然,自助餐厅里的灯光黯淡了很多,不是停电,而是因为舞台上马上要表演伊士东秀了。
灯光的变暗和闪烁,令我微微一惊。对面坐着的金铃,在灯光的照耀之下,更显得雍荣华贵大家闺秀。她的相貌和举止,不单单只能用‘华丽’二字来形容,那明静如水的眼睛里,闪着晶莹的光芒,耳朵上的金饰,脖颈上的项链儿,将她的美衬托的唯美唯肖。确切地说,金铃的美,即使是国内的那些当红女星,见了也绝对会望尘莫及。她的美当中,加有了一种巾帼类的成分,比起那些只会耍嗔儿卖弄风骚的娱乐圈‘巨星’来说,实在是显得弥足珍贵了。而且金铃的美,是那种越看越好看的美。现实中有很多女性,第一眼看去像是一朵玫瑰花,第二眼看去像是一朵狗尾巴花,第三眼看去像是一朵凋零之花,第四眼看上去却纯粹成了豆腐渣;但是金铃不同,她的面相很耐审,无论是看多少遍,怎样细致地去看,每看一遍,便会多一遍的美感,越看则越美不胜收,越看越觉得她美如天仙,娇艳脱俗。
灯光交错的半黑暗世界里,舞台上已经开始了歌舞,漂亮高挑的维吾尔族少女,踩着优美的音符,将最美的形体和舞韵展示的淋漓尽致。
金铃斜瞟了一眼台上,冲我微微一笑,突然又道:“赵队长,上次你考虑的事情,怎么样了,现在应该给我答案了吧?”
我顿时一惊,我当时知道她的话意,不久前,她曾经试图拉拢我,让我为金氏集团效力。我当时推说自己考虑考虑,以为就此便罢了,谁想金铃会在此时突然盘问起这件事来。
我不想以一句拒绝打搅了金铃的雅兴,破坏了这和谐的气氛。因此,我呵呵一笑,没有回答金铃的问话,而是指着舞台上的维吾尔族少女们冲金铃问道:“这些少数民族,不知道金总是从哪里找来的?”
金铃微微一愣,当然知道我是在故意搪塞,改变话题,但她还是饶有兴趣地答道:“这些都是我们在新疆当地挑选的好苗子。我们每年都会安排专人去新疆带人,几乎是每一千个报名的人当中,只能录用三到五个。所以说我们的舞女们,算得上是全北京最漂亮最婀娜多姿的了,这也正是‘伊士东秀’之所以火爆的原因。”金铃说完后,话锋一转,改变语气问道:“怎么,赵队长对我们的维吾尔族少女有什么想法?”
我笑道:“我能有什么想法!就是随便问问呗。”
金铃故意将我一军:“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我反问:“能有多复杂?”
金铃笑道:“如果赵队长看中了哪位维吾尔族姑娘,我可以帮你们撮合一下,做个顺水人情。”
我赶快道:“别介。我现在还不想考虑。”
金铃微微一笑,俏美的脸庞上,绽开了一种特殊的魅力。
吃完自助餐,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金铃因为喝了几瓶红酒,脸上显得有些微微红润,她先是去了一趟卫生间,出来后对我说道:“出去走走?”拿一副近乎于央求的眼神望着我,令我无法回绝。
但我还是推辞了一下:“别去了吧,外面很黑,也有点儿凉意。”
金铃笑道:“就是想享受一下这种凉爽的感觉。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嘛。”
我点头道:“好吧。不过我只能陪你半个小时,一会儿还要去别的项目上看看。”
金铃宛尔一笑,率先踩着嗒嗒嗒的脚步声,走在前面,径直朝电梯口走去。
走出酒店欲出西门的时候,金铃突然发表了一声感慨:“当时就是在这里,我被救命恩人给救了。”她的眼神在周围眺望了片刻,脸上显露出几分回味的韵意。
我笑道:“金总总是‘救命恩人’不离口,我今天已经是第六次听到你提起你的‘救命恩人’了。”
金铃若有所思地道:“救我一命,相当于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我怎能忘记?”
我道:“我觉得金总应该把这些旧事先放下,免得在心里堵得慌。有些时候,不必为自己平添烦恼。”
谁知这话一出,金铃立马不乐意了,皱着眉头质问道:“这怎么能算是烦恼呢?再说了,我并不是为了这件事情心里有什么堵得慌,我觉得这种感觉挺好,就像是为自己种下了一颗希望的种子,当它发芽的那一天,我会很高兴很快乐。”
呵,还挺有诗意!
出了大门之后,我们并肩沿着步行道往南走,月黯星稀,凉风吹拂,金铃抱着胳膊,很优雅地迈着步子,高贵的高跟鞋踩着优美的旋律,修长的身体笔挺笔挺的,闭月羞花的容颜,黯淡了世界所有美好的事物,一望无际的星夜,数不清的灯火通明。繁杂的闹市,乐声四起,霓虹灯闪烁,预示着望京区绝对的魅力与繁华。
边走边聊走出了几里路,觉得累了,我们坐在了一处竹椅上,休息起来。
金铃斜膝而坐,双手仍然抱在胸前,不知道是因为御寒,还是在故作矜持。我这才腾出空隙来仔细瞄了她几眼,感觉星夜中的金铃,别有一番俏美风韵。她穿了一身黑色的毛料圆领衫,下身是一件条纹短裤,上身的圆领衫下摆处以漂亮的蝴蝶纹理收边儿,刚刚遮盖住半截短裤,腰间以一条黑色的系扣腰带微微束起,四方形的腰带扣上,镶满了密密麻麻的金属点缀,格外漂亮。她身上的短裤很紧身,下沿儿刚至大腿中部。修长光滑的美腿上,裹了一双黑色的透明丝袜,朦胧中展示着那副美腿的性感与修长。一双尖头女士皮鞋,被擦拭的油亮,星月与灯光的光华,交错地映照,能够隐约看出留在鞋面儿上的倒影。
金铃用手捏了捏鼻梁,眼睛微闭,食指上的钻戒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累了,累了——”她轻轻叹息一声,突然间念叨出了几句牢骚之词。
我不明其意,追问了一句:“金总走累了?”
金铃睁开眼睛,将捏在鼻梁的手撤开,转脸瞟着我道:“心累。父亲把硕大的一个伊士东酒店,交给我来经营,我一个女孩子,不知道背负了多少别人无法想象的责任。几千名员工要吃饭,要生活,要进行管理。我既要打点政府,又得管好内部,还得念好生意经,其实我早已经很疲惫了。晚饭后的散步,早起的晨练,对我来说,都算得上是奢侈的生活方式了。”
金铃的话让我在心里诞生了几丝同情。的确,这么大的家业,让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来操持,的确是显得有些残酷。
我对金铃道:“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让自己这么累。伊士东酒店那么多管理人员,副总经理三个,行政办公室各部门经理,都可以为你分忧。你只要给他们压好担子,下放权力,你会活的很轻松。就像我,现在把权力一下放,几个副队长照样把队伍带的挺好,我一天逍遥自在,多好!”
金铃不无感慨地道:“说的是轻巧。你现在毕竟是在为付总打工,你上面还有人为你顶着压力。我就不同了,伊士东酒店是我们金家的产业,除了自己,别人谁会全心全意地为你做事?再说了,现在这个社会,人与人之间交往合作的工作是什么,是利益。就拿那些管理层来说,你给他们开不出高工资,他们就会跳槽,你公司落后了,他们也会跳槽。整个伊士东酒店,不是为了利益而真正实心实意地干工作的人,除了我金铃,还有谁?”金铃说完后一声苦笑,脸上充满了一种俏美的沧桑感。
其实金铃说的也不无道理。我能体会到金铃的思虑。她一个弱女子,管理着有几千名员工的一家大型酒店,确实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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