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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千帆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做下的事,竟惹得绮红这般恼,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她自己是个不在乎名声的,却没替绮红考虑,但凡清白的姑娘遇到这事都要恼的吧。见绮红坐在那里不吭声,她便在一旁陪小心,一会给她端茶,一会给她拿吃的,弄得绮红极不自在,哪有王妃服伺奴婢的呀。她已经不生白千帆的气了,就是心里还有些不舒服,不晓得呆会王爷回来,她拿什么脸去见他。
绿荷挑了帘子进来,嗬了一声,“咱们绮红姐姐还没消气啊,别发呆了,赶紧去熏香吧,眼瞅着爷就要回来了。”
绮红坐着没动,“我没脸见爷,你替我熏香吧。”
“这是怎么说的,怎么就没脸见爷了,”绿荷故意逗她,“莫非是心里有鬼吧?”
“你这个死碲子,胡说什么?”绮红拿起桌上的绣绷子扔过去,绿荷笑嘻嘻接在手里,“看看,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你,”绮红气得过去打她,“再叫你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白千帆见她们打闹,说,“绮红姐姐歇着吧,我替你去熏香。”
绮红一听,停了手,“这可不行,是奴婢的活,怎么能让王妃做呢。没的让爷知道了,还以为奴婢拿大,眼里没主子呢。”
“王爷不会的,就这么说定了,”白千帆怕她不肯,抢先出门去,“姐姐容我将功补过一次吧,我同王爷说,那是我的主意,跟姐姐不相干的。”
绮红一听就头大,都已经过去了,小王妃再提起来,爷那么聪明的人,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正要追出去,被绿荷拖住,“让王妃去吧,但凡是王妃开了口,爷定是明白的。”
绮红脸面薄,这会子也不想和墨容澉碰面,便说,“我到厨房去,爷跟前你多担待些吧。”
“还用你说,”绿荷瞟了她一眼,“就你这么个软性子,嫁给谁都吃亏,还不如跟了爷呢。”见绮红扬了手要打,赶紧一溜烟的出去了。
屋里拢了地龙,暖烘烘的,白千帆弯着腰,把手里细条的香盘子搁下去,丝丝缕缕的白烟从铜鹤银错的宝莲瓣里逸出来,扶摇直上,倒比平日更浓郁了些。
她刚深吸了一口气,听到门帘一响,回头一看,是墨容澉回来了,他往里走了两步又定住,就那么看着她,也不说话,脸色有些红,不知道是不是在外边吹风冻的,半响叫了声:“卿卿。”
白千帆左右看了看,谁是卿卿?屋里没别人啊?
“王爷叫谁?”她纳闷道。
墨容澉慢慢走过来,一双幽亮的眸子里光影敛滟,又叫了一声,“卿卿。”
白千帆见他那样慎重其事,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王爷可是糊涂了,我叫千帆,可不是什么卿卿。”
墨容澉好不容易被晋王培养起来的那点子浪漫立刻消得无影无踪,他本也不是个浪漫的,叫他杀人可以,玩花前月下,还真是难为他了。
叫了那两声,连他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转身回到椅子边坐下,正了正脸色,“怎么是你熏香,她们人呢?”
白千帆怕他怪罪绮红和绿荷,便说,“是我自已要熏的,我平日里总惹王爷生气,心里总过意不去的,想亲手替王爷做点子事,让王爷高兴呢。”
墨容澉心道,只要不气我,我比什么都高兴。
白千帆看他脸色缓了下来,胆子便大了,过去倚在椅子边:“王爷刚才叫谁呢?”
墨容澉伸手把她捞到腿上坐着,“叫你呢。”
“我又不叫……”白千帆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来,以前在白相府的时侯,听到爹也叫过六姨娘卿卿,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有点不好意思,嘿嘿嘿的笑,“王爷什么时侯也会这些个了,我倒是不知道。”
墨容澉有些没好气,还不是为了你去学的么?他捏了捏她的脸,“这是夫妻间的昵称,有什么叫不得的,叫了你便应呗。”
“怪别扭的,”白千帆嘻嘻笑,“你一叫,我就想起我爹也这样叫六姨娘,还有什么小心肝,小宝贝的,肉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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