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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远听得直翻白眼,只道果然能跟老皇帝玩儿到一起去的人都不靠谱啊!他们大老远来的,风尘仆仆,怎么就看出不太饿了?
不过天武帝到是很认同此点,头都没抬,就点了点,说:“不饿不饿,饭天天都吃,吃了快一辈子了。这麻将才打几日啊?还是打麻将要紧。”
就连云妃也点头道:“没错,随便对付一口面条什么的就行了,赶紧的,九饼,有没有人要?”
章远一看这架势,得,又没顿好饭吃了。他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牌,九饼不要,于是往“长城”上摸了一把,是个四条。“那什么,鲁大人,他们不饿我饿,你能不能先叫人给我整几点儿点心掂巴掂吧?”
天武帝一愣眼:“在车上的时候你都吃了好几块儿巧克力派了,把我那份儿都吃了,你怎么还饿?”
“我年轻,爱饿。怎么着,大老远陪你折腾,饭还不管饱啊?”
“谁让你来的?”天武帝一瞪眼,“让你在宫里老实儿待着你不干,非得跟来,遭罪也是自找的。”
“那你都走了,我还在宫里干啥呀?我侍候谁呀?”
“侍候老子儿子呗!”
“人家有孙让侍候着,用得着我吗?你咋这么没良心的?我辛辛苦苦侍候你近二十年,说扔就把我扔了啊?”
“谁扔你了?”
“不扔你还不给我饱饭吃?”
眼瞅着这老皇帝跟小太监又打起来了,鲁商都看得直发懵。这真是太监吗?该不会是老皇帝在外头的私生子吧?真牛逼啊!
此时的玄天冥夫妇已经进了千周境内,留守在这边的将士们这么些年了,头一次看到九皇子和御王妃又回了来,一个个激动得直掉眼泪。二人是走一路跟将士们欢聚一路,凤羽珩的福利也是走一路发放一路。什么茶叶啊,酒啊,巧克力啊,矿泉水啊,一箱一箱的往外搬,可乐坏了驻守千周的将士。
终于,宫车行到了老王爷的墓前,乌梨笙早早就在那里等候。
凤羽珩瞅着,数月不见的人竟比在京城时还瘦了许多,不由得劝她:“人死不能复生,你得节哀。你的人生并不是只有封昭莲一个,你还有家人,还有父亲,若总是这样守在这里,你让你的父亲晚年何安?”
乌梨笙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凤羽珩手里捧着的骨灰罐子给接了过来,然后贴到脸颊,无声地哭泣。
封昭莲落葬,葬在了他父王母妃的墓边。玄天冥着人以乌梨笙的名义刻了墓碑,并亲自为其合墓,封了碑石。
凤羽珩站在墓前,心中酸楚,眼泪成冰。她告诉封昭莲:“你的仇我帮你报了,你看——”她手指着已经被人押到近前的端木安国,那端木安国正穿着一身女装,还化了红唇,三肢瘫软地趴在地上。她说:“还满意吗?忘了前仇旧恨,忘了今世的一切,来生托生在平平常常的人家,是男儿是女子都好,总之,要快乐地过一生。封昭莲,谢谢你曾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你所带来的惊艳,阿珩这一生都不会忘。封昭莲,我用端木安国的命来祭你之魂,喝完他的血,就……安息吧!”
玄天冥手起刀落,端木安国的头滚落在地,喷出来的血染红了封昭莲的墓碑,却很快就干了去,就好像真的被喝掉一样,又露出墓碑原本的模样。
凤羽珩把自己的手塞到玄天冥的手里,轻轻地说:“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一切都结束了,封昭莲落葬,终于回到自己的家乡,回到父母身边。千周颠覆,古蜀归降,宗隋收复,就连大顺也有了一个稳妥的国君用心守护着。接下来,该去过他们自己的生活了。
从西北到千周,离开时,马车又往西行,这一次却是正西方向。
景色越走越美,枝芽越行越绿,整整四个月的脚程,从春到夏,又至秋,终于翻过国界山,宫车停在了一座十分气派的城门脚下。
凤羽珩站在宫车外头,仰头向上看,但见那城门上书二字:姑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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