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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不出您所料,这群恶少年果然消停了不少。”耿有田喜笑颜开地向梁祯回禀营地中的情况,“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是惩戒首恶?还是?”
梁祯把玩着手中的令箭,沉思了一会儿,才道:“不急,最近几日,可有人要求见我?”
“有,一共有六十多人,现在就在帐外候着。不过,他们还是不愿服管。”
“好,我现在就去见见他们。”梁祯将令箭放回竹简之中,双手撑着桌案的边缘,慢慢站了起来。
原来,梁祯自打从公孙瓒处“取经”回来后,便将耿有田等人全数撤出了营房,由得那八百恶少年在营盘中拆天。恶少年们天天被关在一块狭窄的地方中,就如同一只只戾气满满猛兽,不从对方身上撕下几块肉,都不能发泄体内多余的精力。
恶少年们根据自己的标准,分成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帮派,各帮派之间,也是矛盾重重,其中一个原因,是他们本来就互相看不顺眼,另一个原因,则是梁祯有意为之——每天供给恶少年们的伙食,都在耿有田等甲士的武装押送下,统一放至校场正中,但他们却并不分派,而是由恶少年们自取。
若按照军律的标准,非战时,每个甲兵每天都能获得足够其七分饱的食物,但由于恶少年们本就地位低下,加上吉从事等人的从中作梗,每天供给的伙食,仅能让每个恶少年吃个半饱。
恶少年们自然不干,可他们手无寸铁,并不敢冲撞武装到牙齿并结成战阵的耿有田等人,于是就只能从同伴手中抢食的了。如此一来,大的帮派由于人多势众,而不断壮大,小的帮派则由于兵少将寡而纷纷走向覆没,有的人选择投向大帮派,而有的,则终于想起,还有军司马这么一号人存在。
这是梁祯第一次以军司马的身份,在恶少年们面前露脸,为了突显威严,他披上了新发的铁铠,戴上崭新的环首刀,章牛和耿有田则各执兵刃,护在梁祯左右,单沉则召来十个最为精壮的劲卒,也是全副盔甲,行步如雷。
“按军律,我是你们的上司,你们本来就应该听我的。”梁祯从恶少年身边一一走过,眼中的杀气,是越来越浓烈,“不过,鉴于你们的表现,我决定,按你们的方式,来比一场,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敢问司马,你想比什么?”什么是恶少年?就是目无天地尊长,蛮不讲理,好勇斗狠之徒,他们不仅漠视他人的生死,更漠视自己的生死,因此,地方官府,还真拿他们没办法。
“狂妄!”章牛板斧一举,高声喝道,“哥哥乃堂堂司马,一部之尊,岂容尔等放肆?”
“切,什么尊不尊的,能打得过爷爷的拳头,爷爷便听他的。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啊。”恶少年们纷纷起哄。
“锵”单沉直刀出鞘:“肃静!”
“呦,怎么的,不敢公平打,就直接动刀了?是欺负爷爷我,手无寸铁吗?”
梁祯轻轻地压了压手,示意单沉等人不要过激,待他们将刀收好后,梁祯才悠悠然道:“别光说不干,出列。”
刚才还叫嚣着要斗天斗地的恶少年,现在却没一个肯出来,因为他们虽不要命,但也不傻,梁祯穿得跟铁桶似的,还带着刀,他们空手无甲,又怎是对手?
“你穿成这样,公平吗?哪怕赢了,爷爷也不服!”
“对啊!对啊!”
“阿牛,帮我卸甲。”梁祯说到做到,将环首刀一解,双手一张道。
“哥哥,这事让阿牛代劳就好。”章牛眉头一皱,小声劝道。
“哥哥心中有数。”梁祯低声道,“快!”
“算有种。让爷爷练练手。”其中一个六尺五寸身材的恶少年走了出来,双手自衣襟处一拉,那件破衣裳便自动从他身上滑落,露出一身的腱子肉,以及半腹的伤疤。
“喂,你是何人?”章牛从梁祯身后喝道。
“切,报出我名,吓你一跳!”恶少年鄙夷地笑着,“在下徐无许氏一刀流祖师,许世安是也。”
“哈哈哈。就你这傻样,还祖师?那爷爷我,岂不是祖师的祖师?哈哈哈哈。”恶少年们不仅不服梁祯,互相之间,也颇看不顺眼。
一个甲士将两柄木刀分别递给两人。
梁祯松了松手腕,抓起木刀,沉肩道:“你知道何谓输赢?”
“当然!打不过就弃刀。”许世安也抓起木刀,却并不沉肩。
“开始。”耿有田手一放,身子从两人之间闪开。
许世安急不可耐地发起进攻,他的刀法,既不是汉刀九式,也不是弯刀六招,而是他自创的“许氏一刀流”,这套刀法,颇为狠厉,无论对手出何招,它就是一招:捅!总之捅就完事了。
不过,也别急着笑话许世安,人家也是有点真本事的,比如这每一刀捅的,都是心肝脾肺肾这些要害部位,一旦被捅正,不死也得残。真不知这家伙,在被官府抓着之前,究竟背了多少人命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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