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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仪道:“说起来,许久未曾见过家父,如今亦不知何所踪,老夫也甚为惦念呐。”
江凡举起酒杯道:“既如此,敬宰辅一杯?”
“自当如此,请。”
见江凡一饮而尽,张仪笑道:“王爷好酒量。”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相爷以为如何?”
张仪目光微微一动:“好句。只是这后半句有些阴暗。”
江凡哈哈一笑:“开玩笑的,原句应是无度不丈夫。”
张仪淡淡道:“那么……王爷有度?”
“这要看相爷是否有毒。”
二人一时间陷入沉默,紫衣女子见状,缓缓提起酒壶为二人斟酒,但却并未插话。
忽然,江凡单手按着桌子:“起风了,相爷扶稳些。”
张仪目光一闪。下一刻画舫之外惊雷轰鸣,狂风席卷,水花炸裂。奇怪的是,画舫只是微微颠簸。
“区区湖面,能有多大风浪,王爷年纪轻轻,胆子不大哦。”
江凡收回按着桌面的手:“我是怕相爷的酒倒了。”
又是一声惊雷在画舫顶上炸响,画舫再度颤动,案几向着张仪的方向倾斜,酒菜也随之滑过去,然而随着那女子微笑着轻轻探手压了下案几,画舫便倏然平静下来。
江凡笑笑:“你看水中终是比不得地上,不稳当的很。”
张仪也微笑道:“说的是,不过这风向多变,王爷也留神点。”
说着,画舫四周仿佛惊涛炸裂,船只猛然一震,案几哗啦一声,向着江凡那边歪倒。
然而只是刚刚一歪,便迅疾重新向着张仪的方向翻去。
紫衣女子面色一惊,探手按向桌面,却仿佛被什么蛰了一下,素手弹开,一杯酒哗的洒在张仪袍子上。
女子大惊,赶忙双手扶住桌子摆正,“哎呀,风雨太大了,对不住相爷。”
画舫渐渐平稳,张仪沉默的看了衣襟片刻,微微一笑:“无妨,选的地方不好。”
紫衣女子又给张仪换了一只酒盏。目光悄然望向那背对他们坐在船头的老者,眼底掠过一丝深深的惊惧。
江凡微微一笑:“相爷这是怪我喽?”
“哪里,本相身为地主,同样没想到。”
“只怕……相爷不是没想到,而是特地让小子见识下大夏风雨。”
张仪面色微微一动,终于淡淡道:“湖中终比不得江海,风暴想必很快过去。”
江凡道:“不错,你看,这不就停了?”
张仪面色平静如故:“王爷坐的方位不错,比老夫这边稳当些。”
江凡看了看酒杯:“那么,相爷敬本王一杯?”
紫衣女子提着壶的手一顿。
须臾张仪呵呵一笑:“王爷远来是客,张仪岂敢失礼。”
随即提起酒杯:“张仪敬王爷。”
江凡淡淡道:“还是……罚相爷一杯吧,如何?”
紫衣女子微微蹙起眉峰。
张仪手中也微微一顿,深深看了江凡一眼,旋即哈哈大笑:“王爷远道而来,未曾远迎多有失礼,当罚!”
举杯刚要饮下,江凡却向前探了探身子,眯起眼睛:“相爷啊,您觉得,罚五杯如何?”
紫衣女子已然紧紧捏住壶柄,指节泛白,面色如霜。
张仪面色也有些阴沉:“王爷,喝酒可不能得寸进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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