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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回人间。”
“……人间?我还以为在魔域。”
荣筝摇摇头。
她说杜鸿有一视若珍宝的女子,那女子是凡人。杜鸿为了保护她,从不让她去魔域。
寥寥几句,信息量极大。
饶是见多识广的陶眠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女子?
还是凡人女子?
他的第一个想法是,杜鸿这种连血里都带冰渣子的冷酷人物居然有爱别人的能力。
而且是相当禁忌的对象。
“你这瓜保熟吗小花?这太意外了。杜鸿竟然有心上人?我宁愿相信你的沉砚师弟有一天会把那块大石头打碎。”
荣筝无奈。
“沉砚师弟不会打碎大石头,杜阁主也永远不会动摇他的心意。”
杜鸿恨不得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那个人的面前,只为博取她的欢颜。
而她看作命根的绣雪剑算什么呢?不算什么的。
如果那人要她的命,杜鸿恐怕也不会犹豫,立马让她这个得力部下自裁。
可惜她善良至极,不会提出这样荒唐的条件。
荣筝曾经在想,这个世界怎么总是不公,要阴影处的黑暗来衬托光明,要池塘里的淤泥来衬托高洁。
她就是见不得光的苔藓,莲花下的脏泥巴。
杜鸿越是清晰地看见她双手沾满的鲜血,就越是爱惜她的纯净。
哪怕告诉自己再多次,都过去了,不必介怀。
荣筝却依旧会咬紧后槽牙,手脚冰凉。
她不亏欠杜鸿任何,凭什么总要被迫与另一个人陈列在一处比较。
苔藓又怎样?淤泥又怎样?
她只是——
“小花?”陶眠唤了徒弟一声,荣筝这才发现,对方已经走离了几步,“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在想一些苔藓和淤泥。”
“噢,”陶眠点点头,不知从哪里捡来一根树枝,在空中挥来挥去,“回去我们把院子里那个空的水缸用起来吧,做个简单的造景,生点苔藓,放几条红鱼。”
“不养花?”
“苔藓不好?在缸里面错落地摆几块石头,灌入水。等苔藓生起来,我的山就长在水里了。”
他手中的树枝高高点在空中一个无意义的点,或许是一颗星星,笑盈盈地回话,仿佛他的水中山已经成了。
荣筝久久地望着他的侧影,忽而也笑。
“那我们要快些回去才行。快走快走,小陶,我已经越过你了。”
陶眠“啊”了一声,丢掉他的树枝快步跟上。
他们即将前往的地方,是人间芙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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