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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晋垣既为戍边之将,对此必然再清楚不过。
杀刘升,反朝廷,反倒是护住滇州的唯一出路……
而如其,如章云随,这些人本该是如镇国公一样足以撑起大庆的铮铮脊骨——
趁乱博利者,比比皆是,而这些依旧心系百姓存亡的好官,却是叫朝廷羞愧!
将忠臣良将个个逼至如此地步,也不知皇上究竟脸不脸红!
“虽也是个祸患,却远远好过引狼入室的结果……”江太傅叹道:“如此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解首辅亦微微松了口气。
而松气之余,却是若有所思地问那报信士兵:“你既属刘升麾下,可曾见到过这个晋垣?”
“将军出事当晚,小人曾得以见过此人一面……”想到那夜的血腥情形,士兵仍有些后怕,好在对方取了将军首级后只拿来震慑他们,而并未行滥杀之举——
解首辅忙问:“此人年岁几何,是何长相?”
晋垣这个名字,他听来隐隐有些耳熟……
“约……约四十岁上下,样貌并无出奇之处,但左边眉下有一处旧疤痕。”
解首辅眼神一变:“果然是他……”
“阁老知道此人?”内阁大学士余广问道。
“我初听便在想,此人能有本领在戍边军中立威,多半不会是没有名号的小人物……”解首辅的目光忽明忽暗:“我若没记错的话,他原先应当是西营中的一名副将,约十数年前受夏廷贞一党排挤,才被贬出了京师——”
礼部尚书略吃一惊:“竟是副将出身?”
解首辅:“不止如此,且是燕王旧交。”
正因此,他与此人也曾打过几次照面。
想当年大庆初立,未立太子之时,他与许多人一样私下更看好燕王多些……
但纵然再如何看好,他们这些臣子忠于的只有君主,以及未来的君主。
燕王……
眼前闪过那张脸,解首辅心中滋味难辨,说不清是痛恨还是惋惜,或是叹息命运弄人更多些。
昔日那个意气风发、一身正直之气,将江山安稳看得比什么都重的少年,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先皇临终前,当真对此就毫无预料吗?
“燕王旧交……如此说来,此人岂不是极有可能会倒向燕王一党?”
如此滇州便等同落入燕王手中了!
“恐怕不止这么简单……”江太傅微微摇头:“此人之举,或正是燕王授意也说不定。”
解首辅未语,却是默认赞同了这个猜测。
二十余年前,滇州几乎被洞乌所占,当年正是燕王跟随镇国公一路南下定下滇州边境,将这些异族逐出大庆疆域,建下层层铁壁般的防守。
亲眼见识过异族残酷手段的人,才更懂得滇州百姓之苦。
晋垣此举,背后难说不是燕王之意……
意识到这一点,偌大的内阁书房中有着短暂的寂静。
有些话,说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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