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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间房屋与堂屋之间有两阶台阶,刘氏在边说边走的瞬间脚下一个空踩,自己将自己绊了一下。
只听“啊!”的一声,再是“咚!”的一下,眨眼就见刘氏整个人从上边摔下来,头骨蹭在地上,硬把头磕破了皮,出了血。
“娘!”孙采荷与楚娇娘同时一惊。二人忙上前去,将刘氏扶了起来。
不料,孙采荷瞬间一个反应,反手将楚娇娘猛往后一推,指起手便骂道:“嫂子!你好狠的心啊!纵算娘不是你亲婆母,你也不能因娘说了你威胁她,就将她推倒!你想让我们走,不待见我们,我们走就是了,你何必要伤人!”
孙采荷边说着,边掐了刘氏。
刘氏这会儿哪能不明白,纵想楚娇娘能拿捏他们,她就不能反咬一口?
当下,刘氏老脸上一连痛苦(额头也是真疼),直“哎哟哟”要死不活的叫着,嘴里亦跟着骂道:“你个黑心肝的,娘扪心自问,可没有对不起你,你竟然对我下死手,你怎那么狠心!”
“行了娘,别同她废话,我先带你去谢圣手那儿包扎。”孙采荷打断,忙扶起刘氏匆匆出了门。
楚娇娘坐倒在原地,见两人一唱一和,眉心骤然压下……
果然,没片刻的功夫,外头就有话飘到了魏家,说:楚娇娘威胁刘氏与孙采荷婆媳,要赶他们出魏家。孙采荷与刘氏不愿意,于是楚娇娘便动手打了刘氏,这才将人推拉至伤,幸好没出人命……
听风就是雨。
半个下午,外头人七嘴八舌,泾渭不分的开始道了楚娇娘怎会是这样一人;往日里见着和和气气,没曾想怎这般心肠歹毒;再是,瞧长着乖乖顺顺的,原来是人面兽心;敢情往日里的和睦都是装出来的……等等。
孙采荷等着刘氏在包扎的时候,把话往漩涡中央捅了一捅道:“可不是装出来的?大伙幸好没同我家那嫂子深交,只有同她过过日子的才晓得,那妇就爱端一张憨傻无害的脸,内里指不定是磨着刀子,等着杀人呢!”
“可怜我婆母,一大把年纪,还为了我同那妇较量起来,教我心里可是过意不去,大伙可要为我婆母做主呀!”孙采荷说着,险些是声泪俱下,铺张扬厉。
孙采荷现而盘算的:既然自己儿子使不了计,刘氏这一摔却也整好;也正好的是有楚娇娘那妇威胁的话,不然她也没理儿好博她一盘,甚还道了一声:天助我也。
刘氏跟着附和一声有气无力的唉叹,嘴里跟着有气无力的骂黑心妇,白眼狼等等。
此时魏家,楚娇娘坐在原地,半晌未起身。
听着路过人有意扯开嗓门的骂声,楚娇娘陡然想起初来魏家时,外头人可是对她说,她家这婆母没将魏家当一家人,又说如何对待魏老头,如何对待继子,这婆母心肠如何如何,还教她如何如何,而今转得毫无间隙。
楚娇娘内心发笑,人心所向,向来不是事实如何,而是一张会说话的嘴。
然而还有更糟心的事儿来了。
只听“哇哇~!”一声撕裂的小孩哭声从孙采荷房里头传来,楚娇娘猛下惊醒,起身去屋里瞧了瞧。
只见芋蛋儿正趴在地上,样子显是从床上滚落下来,且嘴鼻里沾了血迹。楚娇娘心口一揪,忙将他抱起来哄了哄,替他看了伤口。
小屁孩摔破了鼻,磨伤了脸,单单是瞧着这些鲜血伤口,楚娇娘也觉着疼的紧。
免得他哭闹误吞血水,楚娇娘又忙去兑了细盐水来,给小屁孩洗了洗。也就在她正给芋蛋儿清洗时,孙采荷与刘氏回来了。
有过刘氏这一出,楚娇娘见孙采荷的神情,隐隐有不好的预料。
果不出所料,那二人见满盆血水,登时不分青红皂白,疯狗似的冤咬了她,说她趁她们不在,为报复方才冤她的事儿,故意弄伤了芋蛋儿。
偏是魏老头出去后还没回来,家中无人,楚娇娘一人落了个毫无解释的余地。
要说刘氏且还如此以为,但孙采荷的心计委实深。
孙采荷知晓定是芋蛋儿自己摔了,可这会儿哪能承认?便是心疼儿子,她也要因此咬死楚娇娘,好出一口恶气。
于是夺过芋蛋儿,狠狠指骂道:“好啊楚娇娘!你个心被狗吃了的,推了娘不够,现在还来伤害我的孩子呢!”
刘氏跟着心中不忿,更是毫无犹豫,上来“啪!”的一声,一巴掌扇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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