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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时笑着喝了一杯酒:“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哈哈哈,正是如此,正是如此。”老和尚也不再管这些,只管与他对饮。
酒足饭饱,两个人甚至不曾问过对方的名讳,就各自分别。
一个依旧回去做他的账房先生,一个依旧云游四海,做他的游方和尚。
只是和尚走远了,才轻声哼哼:“自古帝王有定数,无奈天机不可测,潜龙本该出深渊,却有金凰断其路。师傅啊师傅,你这卦象到底是有的。”
弘时的账房先生做了七八年之后,终于是腻了。
这西湖风景看了七八年,也终于是够了。
于是某一日,他就再次丢下一切离开了西湖边。
此时,他已经是将近花甲,依旧是那副笑盈盈的样子,眉眼间越发宽和。
叫人看着就是个和气又睿智的老头子。
杭州城外有几个名寺,可是弘时选的是个叫做砖瓦寺的小地方。
整个寺庙里,也不过二十来个人。
他要来投,主持倒也欢迎。
已经花白的头发剃掉的时候,弘时并不觉得难过,甚至也不觉得有什么改变。
穿起僧衣,手拿木鱼,他内心一片宁静。
只他自己要求,法号叫做四时。
主持并没有拒绝,从此后世上少了洪四爷,方外多了四时和尚。
早起做早课,然后就与年纪比他小的师兄们晒晒书,说说话。
后院里种菜,或者山里捡柴。简单枯燥的日子对于四时和尚来说,并不难过。
周而复始也不可怕,每一天他拿起木鱼,背诵经文的时候,内心就无比的宁静。
也不知过了多少年。新入寺的小和尚激动的与他说皇上的御驾到了几里外的大寺庙的时候,四时和尚忽然停住了转动念珠的动作。
皇上啊
多遥远。
是啊,他那五弟做了皇上好多年了。
“师叔,您怎么了?”小和尚一双眼无辜的眨着。
师叔是寺里最有意思的人了,一起干活的时候,师叔总是讲很多外面的故事。
师叔脾气又好,小和尚捣蛋了,也不会怪罪。
“没什么,只是想,皇上是什么样子的呢?师叔很好奇。”四时和尚淡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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