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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沈墨,华婕在自己课桌前坐了好半晌,才让纷乱的心神平静下来。
整日里跟那样的少年相处,也难免有守不住心的时候。
她觉得这挺正常的。
哼着“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她将自己练习
画画和学习积累的两大纸箱子都推回桌边,简单收拾了下屋子,再次坐会桌前时,她脑袋里已经开始回忆今天学画时老师提点她的内容。
于是又跑到厨房,捞了个土豆,拿了个苹果,找个白碗装着,回到房间。
书桌上搭了纯色布巾,摆好静物,继续画继续练习。
有时也觉画画枯燥,同样一组静物,一遍遍的画,不同角度的画,重新摆一下继续画。
也会觉得累,觉得茫然,觉得孤独。
甚至偶尔会突然瘫倒,一笔也不想画了。
但当她拿出自己画的第一幅水彩,对比当下的画,意识到进步后,好像就又能坚持了。
用干净的卫生纸在未干的画上擦出特色线条,看着被吸干后的纸面,她胸腔里才开始酝酿的压力,再次得到了舒缓。
画画是多么有趣的事啊,调动起一切工具,去呈现一幅画,真的有太多不确定性和变化。
有时甚至可以将之当成是游戏,静静的用心与周围能看到的、体会到的事物微妙互动。
逐渐静下心来,一笔一笔,一张一张,直至月色深浓,她快要睁不开眼,才放下画笔去洗漱。
躺在床上时,她又习惯性的捞过录音机,听着英语磁带渐渐入睡。
……
……
周二晚上放学,华婕背着书包下楼。
推开大门内厚实的隔寒门帘,再费劲去推教学楼大门。
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越过她头顶,轻松将门推开。
华婕转头看见沈墨近在咫尺的坚毅下巴。
“手无缚鸡之力。”他嘈了一句,撑着门催促:“快走。”
少女忙跨出去,沈墨才跟着走出。
后面的女生想蹭着他撑推开的门钻出来,不防他一步跨出去就收手,差点被门夹到,低呼出声,却没换来少年半点反应。
仿佛在他眼里,压根儿意识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人。
出了校门,华婕一看便看到了沈老师的车,走过去开车门时,她看到沈墨走到了车另一边,率先一步弯腰钻进车里。
挑眉怔了下,她也上了车。
沈佳儒要带着学生们去额尔古纳画雪原,画雪松,画雪山,画冰河,周二晚上开夜车,后半夜到,睡一宿早起开画,一直画到周日下午回程。
她因为家里没车,所以跟着沈佳儒一道,钱冲他们都有自家车接车送。
华婕还以为沈墨是跟着蹭车回家,她跟沈老师和代开车的磊哥打过招呼才知道,沈墨居然也请假跟着。
“你又不画画。”华婕转头看坐在司机位后方的沈墨。
“难得有机会出去玩,怎么可能错过。”沈墨将书包丢到一边,伸展开长腿,向后靠了靠。
沈佳儒坐在副驾位上闭目养神,磊哥专心开车。
华婕又看看沈墨,这才将书包放在两人中间,然后开始一边默背课文,一边望窗外风景。
劲松市很小,没多久他们便驶出了城市。
夜晚月亮很亮,光线照在雪地上反射后,四周仍能清晰辨认。
“到那边都要半夜了,你们睡一会儿吧。”赵孝磊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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