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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是没有路了,不过不是死路,前面的山空了。”
李落一震,山腹即空,也许就离那座地下暗城不远了。
“走,过去看看。”
温庭筠应了一声,在前带路,一行人跟上前去。风果然大了,山腹之中,竟然有旷野才能听到的呼啸声,众人这才明白血璃刚才说话的意思,风的确大。
路没有了,放眼望去,数丈外就是什么也看不见的墨色虚空,只觉空阔,但不知道有多大,有多深。处予安和钟离玺蹲在断崖前向下张望,有绳索垂了下去,中军骑的将士已经开始探路。
“怎么样?”
“大将军,深不见底。”钟离玺吸了一口气,“刚才我们丢了一块石头下去,没有声音传回来。”
李落一怔,骇然失神,竟然有这么深!如此看来,这片虚空远在当日往生崖下黑山大狱外的那片鬼蜮。
数支火把探出断崖外,风吹过,火光摇曳,但最多不过展出三两丈远近就被黑暗吞噬的干干净净,盯得久了,好像这虚空黑暗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让他们过来。钟离玺见有蒙厥将士目光涣散,有心神被夺的迹象,低喝一声:“定神凝气,不要一直盯着远处看!”
那蒙厥将士一惊,这才醒过神来。谷宸倏然惊醒,一股凉意窜上心头,方才自己竟也有一丝失神,这片虚空果然有古怪。谷宸感激的看着钟离玺,诚颜示谢,钟离玺颔首回礼,没有多说,留神下底探路的军中弟兄。
绳索垂下之后过了很久已然没有动静传上来,钟离玺回头看着诸人,凝重说道:“大将军,有些不对劲。”
“拉上来!”李落沉喝一声。
几将发力,将绳子拽了起来。开始的时候这绳子下的确有些分量,等到拉起来三五丈之后,忽地,几将齐齐倒吸了一口寒气,众人皆知有异,呼察冬蝉忙不倏喝道:“怎么了?”
“绳子空了,下面没人!”钟离玺勃然失色,李落也吃了一惊,疾声道,“先拉上来。”
不多时,空无一人的三根绳索收了回来,绳子另一头连着的三名中军骑将士已不知所踪,只留下这根空荡荡的绳子。钱义将绳子举到火把前看了一眼,闷哼一声:“大将军,是被利器割断的,这下面有东西!”
众人皆惊,一座不知荒废了多少年的地底暗城竟然有了活人的踪迹,如何能不叫人吃惊。
“会不会是他们自己割断的?”谷宸问了一句。
钱义略一思索:“有这个可能,但是他们应该不会没有半点动静,事出异常必有怪事。”
“有没有可能坑底出了什么变故,他们不能发声,而且只能割断绳索呢?”
“那就只能下去探个清楚了。”李落沉声说道,与其在上面猜来猜去,不如下去一探究竟。呼察靖主动请缨:“大将军,我来!”
“我也去。”呼察冬蝉不甘人后,也要下去。
“姑娘家家的,凑什么热闹。”呼察靖嘟囔了一句。
“滚!”呼察冬蝉很不客气也很不留情面的骂了回去,呼察靖讪讪一笑,这到底是自家妹子,没脾气。
此番下底探路的三人皆是中军骑的好手,武功自然不弱,而且应变皆是了得,若是遇上意外,竟然连丝毫的示警都没有,想来这地底暗处的凶险怕是不小,虽然没有人说话,但都冒出来一个念头,莫非是那镇族遗民已经借助异兽先行到了这地底深处,伺机而动,若真是这样,敌暗我明,吉凶难料。
见李落意动好似要犯险,谷梁泪悠悠暗叹,闲不下来的心,柔声说道:“我去吧。”
“王妃,不可!”诸将齐声劝阻,就连呼察冬蝉也微微动容,紧紧拉着谷梁泪手臂,生怕一不留神她就下去了。见诸将紧张的表情,谷梁泪轻轻一笑,看着李落说道,“你不能去,万一有什么闪失他们怎么办?你们也别太担心,我虽不懂你们军中的事,不过眼前我应该算是不错的人选,不会比你差。”
李落怔怔无语,事到临头竟然要谷梁泪去冒险,说实话,他是一百个不愿意,但自家夫人外柔内刚,她认定的事固执起来只怕比起自己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嘿嘿,王妃,这个,末将冒犯了,咱们这么多糙汉子在这,怎么还能劳烦王妃凤驾,不用不用,等我们打探好虚实之后你们再下来不迟。”呼察靖故作轻松的拍拍胸口,转头看着钱义和钟离玺,喝道,“看什么呢,绑绳子,下!”
谷梁泪抿嘴一笑:“谢谢呼察将军,论领兵作战我自然不如你,不过这件事你就莫要和我争啦,牧天狼中军骑能胜过我的人不多哦,再说我也轻些,你们往上拉的时候还能容易点。”
呼察靖语塞,一脸汗颜,虽然没真和谷梁泪过招切磋,但是如果传闻不假,那岂止是中军骑胜过她的人不多,是没有人胜的过,恐怕只有孤身闯江湖的冷冰能争个平手吧。
草海诸将一脸诧异的看着这个不温不火,声音极是好听,却用薄纱蒙面的大甘女子,原以为只是李落的宠妃亲眷,如今瞧着牧天狼诸将的神情,看来这个弱不禁风模样的大甘王妃还真有过人之处,能叫这些虎狼之辈心服口服的人当然不简单,南人常说人不可貌相,看来当真有这么一回事。
李落沉默数息,却还是有些犹豫不决。流云栈眨了眨眼,笑道:“那我也去吧,一路上白吃白住的,也该帮点忙。”
“嘻嘻,有道理,既然如此,我也陪王妃走一趟。”皖衣笑眯眯的看着李落,眼神流动,煞是动人,不过李落没敢多瞧,谷梁泪就在旁边,千万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磨磨蹭蹭的,废什么话,不就是个坑吗,吃人吗?拿绳子来,我也去。”血璃从人后挤了过来,瞪了李落一眼,“废物!”
这话一出,诸将皆怒,怒火之后却是无尽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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