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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向东沉吟半晌,抚须应道:“只怕不单是为财物来的,或许背后另有高人指点,现今之时老夫更是忧心付将军和武将军,来人图谋不明,稍有不慎恐坏了这一盘算计。”
正在这时,朱智疾驰而至,见到沈向东,疾声说道:“沈先生,大将军有令。”
“什么?”
“大将军命沈先生率中军骑其余各部先行赶往陵山丰禾谷,大将军辖腾蛇,鸱吻,獬豸,梼杌四营殿后,阻来犯敌兵数刻,另外若非紧要关头,切莫施展武侯连弩和惊雷纠声诸物。”
沈向东沉声说道:“好,朱将军率腾蛇殿后?”
“正是。”
“朱将军万事小心,用不着恋战,等到与付武两位将军汇合之后再做打算。”
“末将知晓,纵死亦要护大将军周全。”
“嗯,不单只是大将军,牧天狼诸将也要全身而退。”
“定不负先生所托。”说罢,朱智躬身一礼,策马赶往队伍之后。
前路已破开阻拦,沈向东再无耽搁,急令诸将疾行,营中武功高强之辈散在山林密处,提防林中身份不明的绿林高手。
如此一来,待到辎重通过此地已晚了半个时辰,离丰禾谷尚还有六十里之遥。
若是不能将流寇追兵尽数引入丰禾谷,只怕未必能一战见功,诱敌不成反而是损兵折将,此行东征更为艰难。
山路中前行甚是缓慢,车马受阻,身后追兵越来越近,流寇得知众人离开小陵关不久,行军骤然快了几分,不过一个时辰,借着风力已能听到遥遥传来的呼喝声。
众将心中微微一沉,不知殿后的袍泽弟兄可还安好,不过亦无暇后顾,唯有着力急行。
众人刚刚穿过一片断崖,沈向东留神四处,突听崖顶上传来一声长笑:“诸位好快的脚程,樊某以为还要再等半个时辰呢。”
沈向东举目望去,崖顶上樊飞鸿悠闲自在的坐在一块大石上,双目紧紧盯着崖下诸人,神色之中却也不惜赞赏之意,似乎方才与冷冰交手一招是没有发生过一般。
沈向东眼中一寒,朗声说道:“尊驾既是武林俊彦,这等行迹不觉得卑劣么?”
“哈哈,前辈责骂的是,只不过在下从未自居英雄,行事自然要卑鄙无耻些,不如诸位英雄在流寇之中横刀立马的豪气,不过若是在下再卑劣几分,前辈当心山崖上莫要落下滚石了。”
“是么,老夫还以为阁下会留待我等与流寇交手的时候再出手抢夺财物。”
樊飞鸿见沈向东识破意图,亦不羞恼,大笑一声道:“前辈心机过人,竟然能猜到晚辈的心思,佩服。”
沈向东亦是有些哭笑不得,虽是小人行径,却不曾虚伪做作,倒还有那么几分坦诚。
就在这时,山崖一侧传来一声冰寒刺骨的冷叱之语:“阁下若是再不走,只怕就走不了了。”
樊飞鸿脸色一变,转头望去,数十丈外,不知何时冷冰已踏足山崖之上,冷冷的望着樊飞鸿。
樊飞鸿暗暗一惊,扫了崖下众人一眼,眉宇间微微闪过疑虑之意。
冷冰并未上前邀战,不愿在此地耗费内力和时间,樊飞鸿也知晓眼前剑客剑术高绝,只怕自己不是敌手。
眼中杀意一闪即逝,朗笑道:“前路漫漫,诸君珍重。”说罢几个起落,隐入山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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