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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小的堂弟很有礼貌:“回从兄的话,我叫郭定。”又把对面的两个兄弟指给郭信看:“我大兄叫郭守筠,二兄叫郭奉超,都是我阿父起的名。”
提到前不久刚死去的父亲,郭定的脸上顿时黯淡下来。
于是郭信开口安慰道:“定哥很懂事,如今来了此处便当自己家里,我跟父亲都会关照你们。”
郭定沉默地点点头,郭信又接着问道:“定哥给我说说,你今年多大了?”
“会二从兄,我今年九岁,”郭定又把两个哥哥指给郭信看,“大兄十二,二兄十岁……”
“这事二郎怎么看?”上首的郭威突然叫到郭信,郭信一愣,刚才光顾着理会郭定,一时之间哪里不知郭威说的是什么。微微一想,只好咬牙道:“孩儿觉得父亲说的在理。”
郭威摇了摇头,脸上显出有些不满:“意哥儿如今既已入军为将,对大事怎能没个主见?”
被郭威视线盯着,让郭信有种浑身被麦芒扎着的难受感觉。
“父亲教训得对。”郭侗也朝郭信投来促狭的目光:“为兄虽拿的是笔杆,却也知道上阵不是单凭勇武意气就能取胜的。”
好在张氏慈眉笑着为郭信开脱:“意哥儿还年轻,在外面多锻炼就是了,郎君还真以为谁都像你这般腹有韬略,又能上马破阵的?”
郭荣也为郭信说话道:“我也看最近意哥儿长进很大,假以时日必然是大将之才。”
郭威却摆摆手,认真地看向郭信:“阿父并非怪罪二郎,只是如今正逢陛下登极,官家用人之际。意哥儿在军中要多看多想,这阵子多多表现,才不蒙陛下对咱家恩宠。”
郭信心里藏着日后的事,自然对刘知远一家毫无好感,但他能从郭威的话中听出对自己的关心与期待——还有自己在郭威心中的分量。更何况自己也有理由努力去搏取权势,以改变那自身性命操于人手的屈辱命运……
于是郭信出座郑重地拜道:“父亲一片苦心,孩儿明白,此番必然不负阿父期望。”却全言不提效忠刘家。
……
郭信换上戎装从郭府出来时,在门外候他的郭朴就领着一名奴仆打扮的汉子,迎上来对他道:“这人从春乐坊来,说是请意哥儿有空过去。”
郭信知道找他的是崔玉娘,只是刚在后堂的事让他心头有些不快,此时没什么找她的兴趣,于是道:“眼下可不是有闲心听曲的时候。”
郭朴听出郭信拒绝的意思,正要去打发了那人,翻身上马的郭信又想起自己上回对崔玉娘说过有事便来寻他,于是招呼那仆人过来问道:“你家娘子最近还好?可说是有什么要紧事情来寻我?”
仆人微微沉吟,然后摇头道:“这倒没有,崔娘子最近也一切安好。”
“既然不是什么要紧事情,那我就不必去了。”郭信放下心来,又叮嘱道:“回去禀报你家娘子,眼下不是寻欢作乐的时候,我这段日子要随军出征,若有人欺侮她……报我名字。”
望着仆人沿街远去的身影,郭信不自觉地想到,若如李业那种背景的人真想强迫崔玉娘做什么,报自己名字又能起到什么用处?
但他随后又想明白了解决问题的关窍——只有手中有力量,自己的话才能跟着有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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