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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长久本着不耻下问的精神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韩小素狡黠地笑了笑,有模有样道:“因为你刚刚起身时候理了一下衣领呀。”
“嗯?有么……”宁长久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移开了话题,说道:“你不要急躁修行,先老老实实吞服几天月魄,稳住神魂不乱,修道一事我以后会与你说,等你学成之后,我送你回临河城。”
韩小素知道如今自己只是一片什么也记不得了的漂萍,能随波逐流打转已是万幸,她当然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只是轻轻地点着头。
宁长久推门而出。
夜色里的天窟峰无比平静,风过万千洞窟的声音也极为遥远,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
他不由地想起了隐峰。
自从那一场杀戮之后,他对于隐峰有着发自内心的抵触,也没有打算再去,灵气凝成的长风拂过他的脸颊,他心中想着陆嫁嫁的事,某一道电火般闪过的不安也被他忽略了过去。
峰主殿中,陆嫁嫁合衣而坐,若一尊清圣的白玉观音,宽大的衣袍和如云般垂下的衣袖遮掩着双腿,手中结的剑印宛若莲花。
大门不可查觉地推开了一道缝,宁长久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峰主殿中。
陆嫁嫁灵气盎然的眼眸睁开一线,望着来人。
两人轻车熟路地坐在寒玉床榻上,先是说了几句今日的事情,随后两人一前一后坐着,宁长久开始为她炼体。
陆嫁嫁每当炼体之时便是最薄弱无依的时刻,她不喜欢身体无法完全受自己控制的感觉,还要时刻提防着宁长久会不会突发恶趣味,撩拨自己的紫府,所以她时刻抿着唇,注意力高度集中着。
而两人都能感觉出,今日的修行亦没有太多的结果。
陆嫁嫁的炼体好像真的进入了瓶颈期,再难做一丁点的突破。
她对于自己身体的状况心知肚明,也觉得宁长久所说的有理,这身剑裳确实阻隔了太多温度,但她却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怎么也不可能裸露自己的后背给一个男子看。
哪怕这只是纯粹的修行。
她也埋怨过自己的迂腐,心想当日与老狐战于栖凤湖,自己重伤倒在他的门院时,该看的或许也看得差不多了,但那时候毕竟是昏迷,宁长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与如今的状况大不相同,更何况,如今他们身份还是师徒。
于是陆嫁嫁便假意没有察觉到身体的状况,与宁长久聊了一些修行上的事情。
夜深之后,陆嫁嫁说要送他回去,宁长久却一反常态地说今日自己回去便好。
“你走内峰不安全。”陆嫁嫁反对道。
宁长久心想若是让她看到自己屋子里有个少女鬼魂,那自己不是更不安全?
他婉拒了陆嫁嫁的好意,打趣道:“放心,哪怕我被抓到,也不会将师父供出来的。”
陆嫁嫁不理他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都在这般平静中度过。
被民间称为鬼节的无神月很快也要到来了,这是空猎年和罪君年的接替,这不似新年,并不遵守任何人间的黄历。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陆嫁嫁的剑体再无寸进,她同样自责反思过,责骂着自己的矫情和不体谅。
宁长久每日冒着危险,不辞辛劳地来到峰主殿中,为自己炼体非但要损耗他的灵力,而且还很耽误他的修行,他这般为自己好,自己却为着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犹豫着,他们明明在皇城中便相互照顾过对方,某种意义上坦诚相见过的两人虽未明说,但都是心照不宣的,既然如此,为何心中的坎还偏偏迈不过去呢?
这不仅是耽误自己,也是在耽误别人。
陆嫁嫁沉静下心,独照着峰主殿中的幽明烛火,觉得那遮遮掩掩的自矜愈发可笑,她最终下定了什么决心,修长的指节一点点按上了丰盈的衣领,她轻轻叹气,细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烛火跳动的眼眸。
……
夜里,宁长久一如既往地穿过无人的隐峰,他的隐息术愈发纯熟,过峰之时宛若脚步无声的幽灵,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动静。
半个月的消磨后,他对于陆嫁嫁的炼体已不抱有什么期待,只是想着去峰主殿坐坐,他上辈子太守规矩,所以如今这种违背门规的禁忌能带给他一些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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