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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洋镜,西洋镜!都来看一看咧,五文钱一看!”
“玻璃珠,彩色玻璃珠。”
“洋火香烟!老哈香烟!”
出了戏院,天还未擦黑,外面行人熙熙攘攘,各种摊贩都卖力的吆喝着。
叶昭带着莎娃看了会儿西洋镜,直把莎娃搞得大惊小怪的,连声惊叫。所谓西洋镜不过是一些特殊处理的照片在暗箱里依次而动,有那高档的,看起来就好像是人物动物活动一般,电影未出现时最接近电影效果的小把戏。
“先生、太太,好看吧。”守着西洋镜的小贩儿呲嘴一笑,满是谄媚,心里诧异,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中国先生洋太太呢,这洋太太那对***,妈的也太大了,摸起来还不让人上天?
从蒙着暗箱的黑布里缩回头,莎娃惊叫道:“那只狮子,在里面跑呢。”
叶昭笑道:“是了是了!”扔给小贩几个铜钱,拉着莎娃向南走。
在服饰店给莎娃买了几件衣服,裙子旗袍制服皆有,又在首饰店给莎娃选了一枝水晶珠钗,直把莎娃开心的叽里咕噜起来。
叶昭有些好笑,这首饰店里首饰看似名贵耀目,实则只是满足正在兴起的市民阶层,真正的富豪谁也不会来这里买首饰,蓉儿一只玉镯,怕能顶下这整个店面了。
当然,叶昭给莎娃选的首饰在这店里算是高档货,用了二十个银元,惹得店里那溜水灵灵的女招待纷纷侧目,客人中的女伴也都艳羡不已,这家店卖的最好的还是几角几元银一枚的那些看起来金光银光灿灿夺目的钗子和镯环。
出了首饰店,莎娃手里的大包小包自有人接过。和莎娃上了人力车,叶昭不由苦笑,怎么感觉跟旧社会老爷太太似的?
而当人力车跑过福晟桥,看着西侧正维缮的一座小宫殿似的建筑,那五颜六色招牌上“吉祥舞厅”四字,叶昭这种感觉更甚。
吉祥舞厅正在内部装潢尚未营业,但舞女培训已然开始,听闻请的乃是巴黎舞蹈老师,教授华尔兹、波尔卡舞等等。
广州乃至东亚第一个舞厅,虽然比巴黎真正意义上的平民交际歌舞厅晚出现了一百年,但从它的申报营业内容看,却更具东方特色。
对于这个舞厅,叶昭自然上心,翻阅了其申报材料,酒水、陪舞、陪酒、曲乐等等都在其营业范围,在叶昭看来,已经是夜总会的雏形,东方商人,一旦你将禁锢他思维行动的金箍拿掉,那可真是什么都敢想甚么都敢做,比之巴黎正处于雏形的夜总会也毫不逊色。
灯红酒绿,叶昭瞥着从身边快速飞过的那摩登女郎招牌,一时不知心里是喜是忧,看着这渐渐奢靡的广州城,叶昭胸口有些闷,或许,要早早思量贫富差距问题了,而不能再仅仅满足于给大多数贫苦民众一口安乐茶饭吃。
现今,虽然只能靠着广州城的灯红酒绿来带动闽粤赣地的发展,但农业,农产品,没有土地的佃农,这些问题,却是要认真琢磨了。
“先生,太太,到了!”人力车停在了莎娃咖啡屋前。
叶昭刚刚下了车,一名青袍汉子极快的迎上来,将一封电文送到叶昭手里。
“你去吧!”叶昭对莎娃摇了摇手,本来还想跟莎娃说些事情的,莎娃中文越说越好,就琢磨着给她找个差事干,但见是加急电文,只得作罢,以后再说吧。
色彩缤纷的招牌前,莎娃甜甜一笑,转身进了咖啡屋。
叶昭撕开火漆封口,抽出电文纸,是江西提督杜文全发来的,言道盛永镖局的镖头伙计已经寻到,共四十三人,被扣押在小市口巡防寨,而该寨驻扎一哨百多名军勇自千总以下,携带刀枪器械尽数逃亡,其中有八杆洋枪。
查明,乃是该哨千总刘姓者见财起意,遂扣押镖车,事败,众勇瓜分镖银逃散。
百名兵勇就这样为了银子跑了,而且肯定千总之类拿大头,其余士兵,每人也就能分到几十两,想想何其滑稽?三五年间,吃饷也不止这些银子,何苦因一时小利亡命天涯?
说到底还是因为团勇出身的他们根本不懂这差事是可以一直干下去的,而且地方军队,饷银虽远远不如步兵团,危险系数却也小许多,并不似以前是在拿脑袋拼命。团勇参军,本就是混口饭吃,现在见到白花花的银子,加之上官鼓动,拿了银子走人在他们看来再正常不过。
必须抓回来杀一儆百,更要从思想根源上解决问题。叶昭默默的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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